南桑,平城。
穆钰行登基,一扫前些日子人人惶恐的气氛,又是一番新气象。
魏之宴隐姓埋名,暂住在后宫一隅之地。
穆钰行刚刚登基,后宫还空着。今日早朝,群臣请命选后选妃之事,穆钰行只说朝局刚刚稳定下来,暂不考虑。
可偏偏此时,一位男子住了进去,不免让人浮想翩翩。
一时间坊间流言纷纷。
魏之宴虽身居后宫,可到底眼线密布,在听到手下人的汇报时,不免黑了脸。
但穆钰行不选妃……说明他还在觊觎萧卿卿。
自己也该回去了。
月色清浅,穆钰行批了一天的折子,颇为劳累。
此时,一暗卫呈上了一封信。
穆钰行只看了一眼,立刻清醒。
信上的意思是诛杀魏之宴,还是大梁皇帝的意思,也就是说魏之宴的身份暴露了!
若他做了此事,魏之宴留存在此的势力不算少,闹出动荡难免会伤及百姓。若他不做此事,信中之意说的清楚明白,发兵便是了。
南桑刚刚安定,经不起任何的动荡,他不会拿南桑冒险。
此事最好的法子就是让魏之宴心甘情愿地去死。
一扫困意,他拿起信,去了后宫。
南桑不比大梁繁华,后宫殿宇虽非鳞次栉比,倒也小巧精致。
穆钰行跨过精致的门槛,撩起珍珠碎石状的门帘,急步走了进去。
如往常一般,魏之宴坐在一旁喝酒,两耳不闻窗外事。
穆钰行将密信甩在桌案上,顺势坐到了另一旁。
“自己看!”
自从上次吵了一架,两人就很少见面了。
魏之宴未瞧他一眼,只慢慢捻起来,当看到信的内容后,拧起了眉。
他的身份……想到沈观,他坚定地在心中摇了摇头,绝不会是他。那会是谁呢?
“你的意思呢?”他看向一旁自顾自斟茶的人。
“大梁皇帝要你非死不可,你说呢?”
魏之宴丝毫不慌,他呵了声,一语道破,“他只是想让顾晏和魏之宴死而已,既然如此那便让这两人去死。”
两人并非第一日合作,虽说在萧卿卿的事情上谁也不会让着谁,但在其他事情上还是有些默契的。
穆钰行明白他的意思是假死,死后换个身份便是了。
“总得有个标记,不仅得让皇帝信,也得让别人信。”
穆钰行瞄了一眼他的腕间,继续道:“至少司礼监信了,皇帝才会信。她信了,柳若甫才会信。”
这两个人信了,那整个大梁,乃至南桑便都信了。
让司礼监信,不难,让她信……魏之宴盯着手腕上的红绳,颇有些不舍。
“今晚我便会寻人,明日一早便让你交差。”
穆钰行点了点头,想到他的身份问题。
“既然大梁暂时回不去了,就先留在南桑吧。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封你为使臣,最晚明年端午便能回去。”
魏之宴本打算除夕夜前回去见她,但现在又没机会了。
想到还要再等半年,他心痒难耐,心中也莫名担忧。
老皇帝时日不多,他在时她自然无忧。可如今他不在了,有司礼监和沈观在,性命可保,可若她还想要别的……只有一个人能给!
魏之宴一想到萧卿卿有可能去找柳若甫,胸口便有千斤重。那样被抛弃的感觉席卷全身,顷刻间脸上血色尽失。
他不安地盯着腕上的那抹红,仿佛看到了萧卿卿一般,轻轻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