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哑着声音,轻声说道:
秦淮子商,你帮我问问他,是否还记得秦淮河花船中的芍药?
洛子商将秦淮的问题复述了一遍,却只换来原真语迷茫的眼神,和隐藏不住的轻蔑。
他的手撑在地面上,背靠着墙,虚弱地说道:
原真语你是那什么芍药的儿子?
洛子商摇了摇头,原真语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原真语那你问我作甚?
原真语我哪里记得什么青楼女子的名字…
洛子商担忧地看向秦淮,只见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缓缓落下,是血色玉珠。
洛子商伸出手时,那暗红色的花已经凋零,秦淮睁开眼睛,一字一句道:
秦淮子商,杀了他。
洛子商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
洛子商淮儿,你再去欣赏一会儿画像,我马上就来找你,可好?
秦淮侧头看向洛子商,她的眼神中,满是破碎,却也盈满了坚定。
秦淮不,我要亲眼见证他的死亡。
洛子商叹了一口气,缓缓拔出腰间匕首,横在了原真语的脖颈处。
在原真语的眼中,那不知名的疯子又自言自语了半晌,而后突然拔出匕首来,一副要杀了自己的模样,当真是令人崩溃。
洛子商没有立刻杀死原真语,而是又问了他一个问题:
洛子商原真语,我密室中的画像,你看到了吗?
原真语害怕地咽了一口唾沫,哆哆嗦嗦地点头又摇头。
洛子商轻笑了一声,佯装安抚道:
洛子商别害怕,说真话就是了。
洛子商画像上的女子,你可眼熟?
原真语冷汗直流,强迫着自己回想,可惜,他始终想不起来,于是,他试探地说道:
#原真语是…芍药…?
洛子商和秦淮都听出了原真语口中的试探,因而,齐齐冷了脸色。
在原真语说出第二句话前,洛子商已经划破了他的脖颈,让鲜血终结了这一切。
洛子商的脸上,像是开了一朵血红色的茶花,妖艳地缠绕在他的身上。
秦淮扑进洛子商的怀中,哽咽地说道:
秦淮子商…
洛子商轻拍秦淮的玉背,温声安抚道:
洛子商淮儿,别怕,我在。
许久,秦淮终于止住了哭声,她退出洛子商的怀抱,一点点跪坐在地上。
这时,洛子商才发觉秦淮的异样,她正在慢慢地消散。
洛子商崩溃地握紧秦淮的胳膊,不可置信地说道:
洛子商淮儿,你怎么了?
洛子商是因为我杀了原真语吗?
洛子商难道执念消散,你也要跟着消散?
洛子商为什么…怎么办?
洛子商执念?再找一个执念?
洛子商对,再找一个执念!
洛子商我,我…
洛子商为了我,留下来,好不好?
洛子商淮儿,你别走…
洛子商你答应过我…
洛子商结结巴巴地说着,眼泪流过血迹,滴落在秦淮的心上。他仓惶又无助害怕的神色,让秦淮心疼又自责。
秦淮的魂魄已经无比虚弱,但她还是强撑着抬起手来,轻抚洛子商的脸庞,叹道:
秦淮子商,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秦淮这份情,只能来世再还你了。
秦淮求你,忘了我…
洛子商痛哭流涕,哀声恳求秦淮不要走,可是,在他的眼中,秦淮如烟火一般,一点点绽放、击碎、离开。
空气中再没有一点儿痕迹,他亲手,送走了他的心上人。
昏暗的密室,只有洛子商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