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适当的沉默有助于防空思绪。你看着地上断裂的两节赛博坦人的身体，不顾大黄蜂的劝阻爬上了爵士的胸口。

你依稀记得他变形后的位置……在确认某个区间后你伸手，像往常一样敲了敲那个地方。接着，机体的胸甲露出一个缝隙，小盒子从里面摔了出来。

“该死,”你捧起盒子，“我还没来得及看。”

那是你的课堂作业。在提交完后你准备随便找个垃圾桶扔掉，嵌在耳蜗里的蓝牙耳机及时响起阻止了你的动作。庞蒂亚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那是什么？”

你反问：“今天怎么是你？”

“很惊讶吗？”爵士哈哈大笑，“铁皮今天有事，所以老大让我来找你。”

“这样。”你把盒子转了一圈，在保洁员工奇怪的注视下离开了垃圾桶，“这个东西是我的课堂作业。”

“人类的课堂作业？那真是有够奇妙的，”爵士看着你朝他走来，手上的东西逐渐清晰，“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你可以给我讲讲这都是什么吗？”

“你倒是喜欢人类。”

你坐进驾驶位，在几个学生震惊的目光中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离开，庞蒂亚克发出喇叭声后缓缓启动，接着爵士熟络地转弯离开了停车场。

“很奇怪吗？其实我对你们人类的东西都挺好奇的。”

“你要这个吗？”

你说着，把盒子包好放在车内的收纳仓里。汽车的后视镜一下子锁定了你的面庞，难以置信的语气从收音机里飘出：“哇哦！真的可以给我吗？”

“……说实话，不给你的话我会把他扔掉。”

“如果我是你的老师，我肯定把这个东西摆在桌子上柜子里炫耀个几百年，”只凭爵士的语气，你都可以听出他会如何耸肩然后可惜地接过物品——当然，这是在没有其他人类在场的情况下，“Sarah……谢谢。”

“不客气。”你摆摆手，“今天是去逛逛吗？”

“是的，”他的语气再次欢快起来，“我找到个好地方，绝对让你大饱眼福。”

……

“你还好吗？”

回过神来，你看见救护车正担心地看着你。你摇摇头，抱着那个有些歪七八扭的盒子站上他的掌心：“没有，没事。”

“可是……”

“你在流眼泪，”铁皮叹了一口气，他捧起爵士的躯干。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盒子被你放在了桌子上。接着是一阵桌椅翻倒的声音，你推翻了另一张小桌子，连带着踹倒了几张木质椅子。

绝望的哭泣隔着窗帘传入空无一人的巷子。偶尔路过的猫咪仰起头看着隐约冒出光泽的窗口，它不理解人类的情绪，于是野兽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它感到吵闹的地带。叽叽喳喳的小鸟刚刚落在窗口就被声音赶跑，邻居大声呵斥着，宠物狗在门口狂吠。

只有一直伏在地上的流浪狗沉默地睁开了眼睛。

……

……

“……我？”

“是的，”伦诺克斯看着双眼红肿的你，“根据我们的调查……目前除了接受这项条款，你别无选择。”

在你茫然之余，战士俯下身凑到你的耳边低语：“放心吧，这只是走个形式，大部分时间你仍然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