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黑眼镜才回过神来。
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眼眶,慢悠悠的站起身,朝自己之前住过的房间走去。
自己的那个房间被上了,不过难不倒他,熟练的打开锁,轻轻的推开门,他愣住了。
他的眼睛在夜里看的格外清楚,房间里所有的东西跟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还以为这里跟她的房间一样,清理的干干净净呢!
他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他用过的物品都完好的放在原地,地上和书桌茶几的台面都很干净,看的出来有人常打扫。
打开衣柜,没带走的衣服也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柜里。
唯一有变化的,是那书桌的抽屉。
上面挂了一把锁,他记得他走的时候,上面没有上锁,抽屉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毕竟当时是带着决定离开的,重要的东西他早就带走了。
带着心里的疑惑和不解。
他走上前,故技重施打开锁,缓缓拉开抽屉。
里面是一本画册,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好像不是他的东西。
干脆坐在椅子上,翻来了画册。
刚翻来第一页,他便瞳孔骤缩,只见上面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背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在夕阳下十分温馨。
往后便都是他的画像,各种姿势各种神态的都有,甚至连他下厨炒菜的画面都有。
又打开那个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张卡,一张他熟悉的银行卡。
他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心情,或许是失落,内疚,总之说不出的复杂,久久无法平息。
所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被它的主人抛弃了吧。
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这样也好,他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双脚早已深陷泥潭,麻烦无数,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他不能毁了她。
拥有过,就够了。
思及此,掏出手机给解雨臣那边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不用找了。
轻轻抚摸着胸口佩戴的玉佩,感受着它莹润的质地,却像是一道锐利的刺痛划过了他的内心深处。
想到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他的眼里满是冷厉和恨意。
黑眼镜发誓,在他死之前,他一定要逮住那条疯狗!
然后碎尸万段!
就算不能做到,他也要狠狠的给他们添堵,总之不能让他们好过!
想要追寻长生的秘密,他偏不让他们如愿!
深呼吸几口,将心里的恨意压下去。
将自己来过的痕迹恢复原样,只带走了抽屉里的两样东西。
别墅又恢复了原来的死气沉沉,完全没有人发现男人悄悄的来,又悄悄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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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七年都过去了。
这七年里,黑眼镜一直明里暗里跟随着吴邪,教他经验,磨砺他的身手。
对于九门的布局和后手,他已经在这几年里渐渐摸索了出来。
而自从哑巴张进了青铜门,吴邪沉稳了许多,之前天真无邪的小三爷,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
而他的眼疾,似乎也越发严重,疼的他几乎每天都睡不着觉,渐渐的连在夜晚都看不清东西了。
而这时候,支撑着他的,是胸前那枚小小的玉佩。
时间不多了,他们的敌人都是一样的,所以尽量把自己能教的都教给了吴邪。
或许自己看不见那天了。
后来,吴邪消失了。
而他,眼睛已经完全瞎了。
剧烈的疼痛充斥他的眼球、大脑。
前所未有的烧灼感让他神智不清,无力的躺在出租屋的地上。
猩红的液体从眼角流出,划过苍白的脸颊,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几分诡异又恐怖。
濒死之际,脑子里浮现了很多人…
比如,他还欠着花儿爷好多钱没有还,看来这辈子都要欠着他了。
俗话说,人死债消,还得麻烦花儿爷替自己收尸,怪不好意思的。
为了他的病,花儿爷前前后后费了不少劲儿,费钱费力的,虽然没啥用,但他还是记在心里的。
这辈子是没法还了,下辈子吧。
还有吴邪,他费心费力的就差手把手教学了,黑爷一身本事都让他学学的七七八八了,可不要辜负黑爷的一番心血,不把那条疯狗搞死,他晚上可要找吴邪喝茶的。
还有哑巴张,也不知道他在青铜门里过得怎么样了,那里头可不是一般人能呆的,这回黑爷可没办法去找你玩儿了,上回就是去找你玩儿,这双眼睛才中了招,不过也因此活了这么久,也够本了。
还有…………
他的娇娇……
黑爷很想你,很想很想………
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那句我爱你,还没让你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