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从长陵王府离开后便让剑书去调查了当年平南王叛乱后沈阙的事,剑书的效率的很快,没多久就调查完一切回来了。
“当年平南王内乱后没多久,长陵王就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性子更是冷的吓人,将自己那些爱琴全都砸毁焚烧,府中的下人也都换了个遍,至今还留在长陵王府的老人,除了王府的管事便是长陵王身边的那两个叫岑凛和南屏的侍卫了,他二人后来也跟着长陵王参了军,对于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属下是找到了当年被逐出王府的那些个老人才得知这般内情的。”
剑书带回的消息,让谢危的眉头紧蹙,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沈阙究竟有多么爱惜他的琴,那么一个嗜琴如命的人,却将自己所有的琴销毁殆尽,当时他的心,该有多疼啊。
谢危可知这其中缘由?
“这倒是不知晓,只是其中一位王府的老人曾听到过长陵王在焚琴时曾说过一句话。”
谢危什么话?
“子期已去,伯牙绝弦。”
短短八个字,却如同一根针一般扎的谢危生疼,几乎是瞬间他的眼眶就泛红起来。
子期已去,伯牙绝弦,薛定非死了,沈祈安的魂也没了,原来他焚琴从军竟是因为自己,因为一个薛定非,当年那个像皎皎明月般温润洒脱,和他畅谈以后要走遍天下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冷厉阴骛的大乾杀神。
哥哥,我不值得啊……
此刻的长陵王府,沈阙一身暗红长袍伫立于窗边,望着天上的圆月愣神。
沈阙非儿,今夜又是十五了,不知那边的月亮是否同这边一样圆……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平日的冷意,反倒是多了几分凄凉之色,手中的酒壶也没有闲着,一口一口的将酒倒入嘴中。
不知不觉间,沈阙已然回京大半个月了,这日他正在府中练剑,岑凛却来告知,说是燕临身边的人来了。
“小人见过王爷。”
沈阙起来吧,可是燕临有什么事?
“回王爷,我家世子从今日巳时起就在层霄楼买醉,小人怎么劝也劝不住,所以便斗胆来请王爷去看看世子,这么喝下去是要出事的。”
听到此事,沈阙眉心微蹙起,见状,一旁的岑凛立即凑到他身边悄声回禀道。
岑凛今日姜二姑娘曾去了勇毅侯府。
这下沈阙心中便大概有了个猜测,燕临买醉之事定然是与姜雪宁有些关系,不过眼下还是燕临最为重要,姜雪宁待他处理完燕临的事再行定夺,随后便立即随着燕临身旁的侍从去往了层霄楼。
沈阙到的时候,燕临还在桌子上一口一口的灌着自己酒,见到沈阙来,立即将手中的酒放下,迅速起身满眼惊慌的看向沈阙。
燕临阿,阿阙……
沈阙看着他那副模样微微叹了口气,便摆摆手让其他人先下去,等人都离开后,这才走到燕临身边坐下。
燕临阿阙,你怎么来了?
看着浑身酒气双颊泛红的燕临,沈阙是又气又无奈。
沈阙我若不来,你今日是要将自己喝死在这吗?
燕临我没有,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说着就要拿起桌子上的酒,下一秒就被沈阙给伸手夺过,进了他自己的嘴中。
沈阙心情不好,喝酒是没办法解决的,举杯消愁愁更愁。
燕临我知道,可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阙发生了何事,你同我细细说来,一切由我在呢。
燕临正是因为有你我才不知道该如何,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受牵连。
瞧着燕临那样子,沈阙的语气也柔和了几分,抬手抚了抚他的发丝。
沈阙我孤身一人不怕什么牵连,更何况我姓沈,纵使是陛下要动我,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沈阙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
燕临将周寅之和姜雪宁的事都告诉了沈阙,听完一切的沈阙对姜雪宁不由多了几分赞赏,能这么快就意识到周寅之要对燕临不利,还想出解决办法,姜伯游倒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燕临阿阙你一早就告知我要提防周寅之,可我还是一意孤行,若非宁宁我怕是真的会给燕家带来麻烦。
沈阙如今知道了也不算晚,如今朝堂之上要针对燕家的人不少,尤其是那薛家,那群衣冠禽兽什么都做的出来,你往后定要小心提防着些。
一想到薛家那群人,沈阙就想到当年的事,眼中便散发着阵阵寒光。
看着沈阙眼中的冷意,燕临不禁开口试探的问道。
燕临阿阙,你对这么好是不是因为……
可这话到了嘴边不知怎么的始终问不出口。
沈阙什么?
沈阙刚刚在想薛家的事,倒是没怎么注意燕临的话,等回过神来就看到燕临抿着嘴。
燕临没,没什么……
燕临(你对我这般好,究竟是因为我是燕临还是因为表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