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城门刚打开。
由时榛领着的,战胜北荒的将领抵到城门前。
和刚从燕州,抄完刘家的时清恒遇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各行各道。
同时抵达宫门前。
通报的宫人,面面相觑,这两天位爷,怎就这么巧?
燕州刘家私吞朝廷金矿/银矿七座,走私盐等罪名,以抄家落下定局。
抄家银子共计,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两百二十五万两。
奇珍异宝,共九车。
数目剧大,全家流放南疆,世代不得回锦京。
刘贵妃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双目空洞地看向宫门。
大势已去。
消息传来,平日里被她欺过的宫人们,恨不得都对她踩上一脚。
若是她不进宫就好了……
刘贵妃心里都是苦涩,若不是当初自己喜欢那人,坚持要进宫,刘家在燕州,还是好好的。
刚满三月的肚子,剧痛传来时,她只剩下麻木。
直到贴身嬷嬷进来时,看到已经她已经被染红的下半身,这才急忙让宫人去请太医。
刘贵妃的孩子,最后还是没有保住,当天夜里,她遣宫人们离开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早已经面目全非的女人。
进宫后,一心想要进入那人眼中。
她看这后宫中,谁都不顺眼,特别是那个压在她头上的…皇后。
所以这宫中,但是有点姿色的女人,哪个没有被她明里暗里教训过?
就连皇后,不是也差点在她手中没了命?
差一点啊!一尸两命,可惜了。
可她的风光既然如此短暂。
短短的几月里,她看着空荡的春回殿,显得,这般冷,不像春日,反而像寒冬。
“多年未见,原来啊姐也会有这般落迫的时候。”宫人专属的尖细声在殿内响起。
刘贵妃抬眼望去,看到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时,浑身发冷。
“是你,你居然还活着。”
而且是一直活在这深官内,看了眼他身上的服饰,是宫人们的常服。
“是啊!而且活得还不错。”刘安整了整衣袖。
“我一直等着这一天。”
“刘媛媛,你可能不知道,我记事比旁人早,你笑着推我啊娘到冬月的湖中淹死,一尸两命的事情,我一直记着。”刘安双手捏起她的下巴。
这张脸数次午夜梦回,都是他的噩梦。
不同于别人的被迫净身进宫,他是自愿净身进宫的。
啊娘和肚子中未来得出世的妹妹,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所幸他运气不错,一眼便挑中现在的皇上,贴身伺候十几年。
在现今车库亏空的时候,终于帮上了大忙。
刘家那靠着吸寻常百姓的血,过着高高在上的生活,是时候到此为止了。
刘贵妃咬着牙,一把把眼前人推开。
“滚,我们刘家没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刘安退后几步后站定,“当然,我跟你们喝血吃肉的刘家人,本就不是一路人。”
笑了笑,“我今日来,是送你上路的。”
“刘媛媛,你该下去跟我啊娘妹妹认错了。”
刘安拿起一旁的油盏,直接翻落在地面。
刘媛媛惊恐地发现,殿内早已经被刷了一层桐油。
而她浑身发软,根本无力逃出这诺大的宫殿。
眼睁睁看着刘安淡定地走出殿内,然后…关上了殿门。
火灼烧皮上的疼痛,脑中想起自己对那个瘦弱少年的一次比一次过分的羞辱。
最后甚至是让你把扒光了衣物,拿着未开锋的短匕,在他身上割也半天,直到他鲜血淋漓。
就因为她想知道钝刀子割肉是什么感觉。
最后还因为那人太瘦没二两肉而不满意。
明看到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却不是让医师救治,而是让人随便拿了件破衣一裹,丢到了郊外。
过往种种,直至今日被送上的最后一程,刘贵妃缓缓闭上双眼,清泪从眼角滑落。
平躺在地面,她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刘贵妃宫内自焚,被发现时,已经和春回殿一起烧成了灰烬。
未得入皇陵,只以嫔礼,另寻风水之地葬之。
不知是震于皇上的手段,还是因为刘家之事给景亲王敲了警钟。
他最后还是赞同了妻子的提议,是该退下养老了。
景亲王因为北荒一战,伤了根骨,已经不能上战场,交往手中兵符,不再参与朝政大事。
兵符交接于已经是一品安勇大将军的时榛。
同年,镇安将军时清恒在一次外出剿匪时,引发旧疾,只得交出手中之权,退出朝政。
仅仅一年,锦京风云变色。
锦京原本的各大公候,皆已经是朝政边缘之人,现握权之人,早已经换成了新鲜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