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修谨笑了笑。
他家岳父,心里像明镜似的。
一则,因为林国公得了两门好亲事,春闱马上到了,锦京中但凡有丁点皇亲国戚关系的人,都是外来富贵子弟送礼的对象。
这礼烫手,他家岳父并不想沾。
二则,长公主府那两位,快临盆了吧?
长公主府的人,倒是上门找过几次,只是岳父【病重】,实在无能为力,这才作罢。
今年是新君登基的第一年,春闱尤其重要。
若想得重用,前途似锦,那么春闱成绩好与坏,便至关重要。
言修谨眸子眨了眨,整个锦京的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能说,林家除了他家楹儿,都是聪明人。
春闺的时间刚定,林妙的父亲,就因旧疾复发,暂时卸任先生的公务。
闭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谓是极聪明的作法。
聪明人,从不会在重要关头给自己找麻烦,宁愿没有利益到手,也不会惹一身骚。
更何况,林家在锦京已经足够的显眼了,一举一动都引人关注。
“你妙姐姐,预产期就在这些日子了,岳父想来是来躲清静吧!”言修谨半真半假地道。
“哦!”温楹打了个哈欠,春困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勾得她神魂颠倒。
可是,父亲要是看到她大白天的在睡懒觉,怕是又要说教了吧!
眼皮在打架的温楹,很是无奈,想睡个懒觉,好难哟。
“我陪你歇会。”言修谨可不管那么多礼数。
“相公,你真好。”温楹有些感叹,嫁给言修谨的这段时间,大概是她最放开自己天性的时间。
“知道就好。”言修谨轻哼一声。
心里也知道这人也就会嘴上说说哄他开心,实际上连点甜头都是没有的。
温楹说是不管长公主府的事,可也一直让人关注着。
春闱当天,锦京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气温比前些日子都更要冻几分,温楹清晨起来时,刚出门,便瑟缩了下。
“可还冷?”言修谨拢了拢她的披风。
温楹摇头,“只是屋内和屋外的气温相差甚大,一时不习惯罢了。”
“这种天气,大哥哥他们春闱今日开考,真的没问题吗?”温楹是真的有些担心。
林家三房读书人,都是文弱的读书人,并不会拳脚功夫。
就算是正常天气开考,考完都要脱一层皮。
如今这般天气,温楹真怕他们撑不过去。
“娘子放心,今年没有成绩也是件好事。”言修谨笑着道。
“他们要是中途倒了,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能给你救回来。”
温楹一脸懵地看着这人,他说的,这是人话?
但是……
“为什么没有成绩,是好事?”
言修谨挽着她的手,到前院的饭桌前坐下。
“前段时间,锦京内出现了一件预习题,很受举子们欢迎。”
“如果这份预习题没有问题倒也好,如果有问题的话,那今年出成绩的人,可就会……”
言修谨点到为止,就算他未说完后面的话,温楹也能猜到。
若是那份预习题,真跟今年春闱撞题,那今年所有春闱有成绩的举子,怕是会有大麻烦。
温楹心口一紧,由衷地替林家今年试水的兄弟担忧。
“娘子也莫要太过担心,那份预习题,也不过是只火了一段时间,便消声灭迹。哥哥们或许都没有看过。”
温楹摇头,不可能的,锦京的新鲜书藉,就没有林家错过的。
林家兄弟们肯定是看过了,心里由衷地希望他们能聪明一点吧!
春闱开始后,考场会封闭七日,七日内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温楹除了担心之外,也确实做不了什么。
春闱第三天,林家兄弟因为病重,无奈弃考,被抬出考场。
同日夜里,时世子在考场,旧疾发作,有心无力而无奈弃考,被抬回公主府。
这几位在锦京算是小有才名的举子,今年都无法参与春闱了。
似更激起了考场中才子功成名就的决心,再加上考题又是熟悉的。
不少举子,直接红了眼,一举作气,不成功便成仁。
林家兄弟因身体不适弃考,林中担心出意外,便带着女儿和女婿回门。
回门才发现,不过是简单的风寒感冒罢了,就是脸色看起来差了些。
“小兔崽子,这是怎么回事?”林中笑骂道。
“这……”林国公嫡子林书恒下意识地看了眼温楹和言修谨。
“无事,说吧!楹儿夫妻又不走仕途。”林中轻哼一声。
“是,叔叔。”林书恒清了清音。
“那考卷一到手,我便觉得不对。上面的考题跟一月前,锦京横空出世的预习题太像了。”
“一月前,那个时间太过敏感,正值当今上任…我想着咱们林家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了。”
旁边两位同是今年试水的林家兄弟连连点头,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林国公思索了一会,只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既然身有疾,近日就在府内休养生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