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乔探长

沈眠之是22岁回的上海，乔楚生亲自来接。

归来不久便传出白家与沈家结为姻亲的消息，商界与整个江湖都震惊异常。

沈眠之出国的四年间，乔楚生迅速在上海站稳脚跟，同时也拥有了自己的地位。

婚礼定在十一月，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吉日。

那时沈听白已经如愿娶回了年少就倾慕的女子，沈君山也已接管烈火军校。上海滩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出席了婚礼，就连杜月笙都给白府与沈府各送了一份厚礼，意为给乔楚生添聘礼、为沈眠之添嫁妆。因着兄弟关系，政界的顾宗堂和校长谢之沛也代替顾燕帧和谢襄送来贺礼，这一出婚事，竟是政商军三界齐全。

婚后不足一月，沈眠之在康桥的导师出事，她又匆匆轮渡东进，至今一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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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三年，白启礼为洗白乔楚生，命他出任中央巡捕房探长，由此，便揭开上海滩中央租界的序幕。

“铃铃铃”

卧室里，一只大手不情愿地拍倒床头的闹钟。刺耳的铃声并未停止吵醒静谧的清晨，被窝里的人不停皱着眉头，手掌又在床头柜拍了几下，似乎终于意识到不是闹钟的原因，难得抬起头往门外看了一眼。

电话被拿起又放下，路垚刚转身想躺回热乎的被窝，铃声又充斥在脑海。

路垚喂

龙套弄堂大叔：我跟你讲，刚刚有几个巡捕来找你。

路垚巡捕？

路垚这下算是清醒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打开木窗看向楼下，一队巡捕正手持警棍小跑上楼。他推上窗子，小心翼翼地从后门下楼。

后门处，男人穿着黑白警服，倚靠在墙边，见人下楼，抬头吹出一声口哨。

乔楚生早啊，路先生

路垚回了声早，接着叉腰四处张望，一时计上心头，抬手冲对面小巷打招呼。

路垚诶，王阿姨

说完他探头瞥了瞥身后的人，撒腿就跑。

乔楚生早就看出了路垚的心思，无奈摇了两下头，终于站直身子追上去。

路垚一路小跑至主街道，乔楚生紧追不舍，随着警哨响起，路垚急切迫停转身，直到看到缓缓站立的男人，这才意识到已经被前后夹击。

他不得已秀起一番拳脚，摆出个蛇形，却被乔楚生一拳打在左眼。

巡捕房，路垚坐在审讯椅上看着面前的男人

路垚怎么称呼啊，大哥

乔楚生乔楚生，租界巡捕房的探长

路垚呦，这么年轻当上探长，佩服，佩服

乔楚生别废话啊

乔楚生把手中的档案袋扔在桌上，顺势坐在对面的的椅子上。

乔楚生现在开始，我问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如实回答，敢撒谎的话我就搞死你

路垚不敢 不敢 不敢

乔楚生姓名

路垚路垚

乔楚生年龄

路垚二十四

乔楚生职业呢

路垚家里蹲

乔楚生放屁，沙逊银行股票部经理

路垚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我

乔楚生拿起手边的档案翻看，目光停留在康桥几个大字上，他愣神片刻，又迅速拉回了思绪。

乔楚生康桥大学三一学院毕业，英国美生会执事，数学、医学双学士，可以呀你

路垚还有法学，懒得毕业答辩，否则就是三学士

乔楚生那你就是知法犯法了

路垚这话我听不明白啊，我，我犯什么法了

乔楚生别装了，昨晚九点，干嘛去了

路垚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阿斗放你的屁，你个杀人犯，别给脸不要脸

乔楚生还没说话，一旁的手下倒是先激动起来。

路垚杀人？我杀谁了？

乔楚生陈老六啊

路垚他，他死了？怎，怎么死的？

乔楚生昨晚九点是上海著名实业家聂成江的新宅落成仪式，据目击者声称，八点四十五分，被害人陈秋生和三名手下进入现场之后，曾与你发生过激烈冲突

龙套阿龙阿虎：让开 让开 闪开，说你呢，快点

路垚六哥

龙套阿龙阿虎：找死啊你

路垚见你一面，可真是太难了

陈老六小赤佬，你又来了

路垚那钱您也拖了快半年了，该还了吧

陈老六你还敢跟我提这个事情，你放出的假消息，让我们所有人爆了仓，我没找你要钱，已经给你脸，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是再缠着我，我见一次打一次

陈老六说着便招呼手下动手，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人架了出去。

路垚被堂而皇之扔出了宅院，这边陈老六听着路垚的威胁骂骂咧咧走向厕所。就在他拿下洗手镜上的一根短发时，镜子里竟伸出一把短匕，直挺挺插进了陈秋生的心口。

就在手下惊慌失措之时，何鲲率先指出，是镜子中伸出一把刀将陈老六捅了。

巡捕房

路垚听到陈老六的死讯后有些惶恐，此刻已经瑟缩起来，微微有些颤抖。

路垚不是，什，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阿斗废话，人不是你杀的，你早上为什么要逃？

路垚我……

乔楚生昨晚九点，千嘛去了

路垚昨晚..我被陈秋生的保镖轰走了，然后我就到停车场找到了他的车

路垚绘声绘色讲述了他砸车窗以及刮花车子和被狗吓跑的经过，乔楚生挤挤眼看他，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路垚后来我就回去了，然后今天早上醒来，你们就把我抓了，我以为是划车才抓的我

“砰”阿斗一警棍敲在了桌子上，吓得路垚和乔楚生都哆嗦了一下。

阿斗探长，对付这种滚刀肉就不能太客气，否则蹬鼻子上脸

路垚刑讯逼供是吧，好，我要见我律师，这儿是租界，不是法外之地

阿斗在一旁看得气急，也不顾乔楚生坐在对面了，一只手直接掐住路垚脖子往桌上按，另一只手举起警棍就要打上。

路垚哥哥哥，轻点，文明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