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得知,那女子在云州,其父乃是七品县官,靖安侯嫌弃其父官阶低下,且那女子也不是文静贤良的柔弱女子,遂不同意这门亲事。
“侯爷不愿,你就放弃了?”
沈漠南被问愣了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父母不愿,她嫁到侯府便不会幸福。”
“糊涂啊糊涂,他要嫁的是你,可不是靖安侯府!你口口声声说非她不娶,可我却没看出你到底爱她有多深,你是男人,顶天立地大丈夫,你上面有位哥哥,其侯府爵位又轮不到你继承,况且,你已得皇帝亲封骠骑将军,已有府邸,何必有那么多顾虑!”
沈漠南被骂醒:“对啊,父亲不愿又如何,我是皇上亲封的骠骑将军,朝廷命官,在都城也有宅院,他无法把我怎么样,也无法左右我未来的妻子,我能庇佑她,呵护她!颜弟,幸好你将我骂醒,如此一来,我便没有了负担,决定明日起身去云州提亲!”
沈漠南说是第二日去云州,其实半夜酒醒后就去了,还准备了一马队的聘礼。
靖安侯气的卧床不起,连夜让大儿子去追。
其大儿子忌惮弟弟沈漠南的能力,他深知父亲欣赏他,也打算破格将爵位传给弟弟,遂追到了梧州与云州的交界处,便不追了。
半月后,宋颜从别处听闻,沈漠南以将军之名求取县令之女,二人于都城大婚,从此定居都城。
宋颜举杯对着府城方向:“沈兄,新婚幸福。”
她接到了请柬,却无法赴宴,只能携杯遥遥相望,祝愿佳人才子一世安好。
皇宫之中,皇后与贵妃都得两败俱伤之际,一向不受待见,没有生母帮衬的二皇子却突然奉上了六千万两黄金,十万担粮食,八万副铠甲。
这件事传到二人耳中的时候,她们皆不可置信:“他一个废物,仅仅在朝中杀了几个贪官,就能征集如此多银钱?”
皇帝大喜:“这些年,委屈你了。”
关于大皇子三皇子因为母祖蒙荫,正花天酒地,将争夺东宫全权托付给自己母亲的时候,二皇子凤幽却反其道而为之,杀奸臣,追贪心,清君侧。
不清不知道,一清吓一跳,这些年,国库中的大部分金钱,竟然都被朝内的大蛀虫给啃食干净。
二皇子凤幽被立为太子的那一天,群臣哗然:“不可,我大凤国的未来天子,怎可龙体有损…”
他们虽敬佩凤幽的才能,却也可怜他是残废,一国之君,万万不可是个瘸子!
“哦?本殿下只是懒得走路,怎么时间长了,被人说成了瘸子。”
凤幽从轮椅上站起,立于大殿之上,他跪下行礼:“儿臣尊父命,即日起,入住东宫。”
宋府。
“小姐,刺史大人与侯爷近几日皆闭门不出,听闻皇帝陛下立了太子,不是大皇子也不是三皇子,而是二皇子…”
宋颜挑眉:“哦?二皇子身体有疾还能入主东宫,果然是个狠人。”
正说着,头上的石榴花落进她的杯子里,她抬头,对上了一副熟悉的俊脸。
“你如何能寻到此处?”
当初他来这里时已然晕倒,后来送他出府时也被带上了眼罩,目的表示不暴露自己是宋家小姐的身份,如此一看,白忙活了。
“我是刺客,认路是本能。”
“怎么,你又来梧州城,是东家又让你来杀人了?”
男人摇头,他开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叫凤幽,你可愿做我的太子妃?”
宋颜愣了下,继而莞尔一笑:“太子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女区区商贾之女,无福享受皇家恩泽。”
凤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坚定,并非羞涩推辞,遂飞身离去。
几年后,宋家已然成为了六国第一富商,宋颜纳了位赘婿,二人表面琴瑟和鸣,实则并无夫妻之实。
这名赘婿不过是她买来的暗卫,也是她用来劝退那些想要娶她的男人。
后来,她在都城巡店时,再次见到了凤幽,那日是皇太祖祭日,他要坐着龙撵从皇城一路前往正阳山皇陵。
宋颜立在金铺门口,与凤幽视线交汇,那一瞬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陛下他还是如此俊美,不愧冠绝天下。”
凤幽成了新帝,他爱民如子,知人善任,凤国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
他娶了一位又一位妃子,稳住了一个又一个家族,他开始理解了身居高位的无奈,与当初宋颜的决然。
她生性无拘无束,骄傲灿烂,不可能会因为情爱将自己锁入深宫,当一只与人共享男人的金丝雀。
终究因为身份,二人错过了。
另一边的宋颜开心极了:“这都城竟然如此好玩,兰花,你说咱们要不要在这里多留几日?”
兰花踌躇道:“小姐,您该不会是没放下那位吧…”
宋颜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说起来,自己当初也只是垂涎凤幽的美色而已,谈不上喜欢或者爱,天下美男何其多,何必要挑选一个最难啃的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下一个只能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