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蝴蝶小姐」篇

森鸥外看着下床的老首领，经过治疗，他的身体好转了一些，难得的去了餐厅，让人准备了一桌餐品，还摆上了鲜花。

  厚重的窗帘依旧挡着阳光，房间内只有水晶吊灯与桌上的烛火。

  粉色玫瑰花还带着水汽，作为点缀的白色满天星和绿叶，在昏暗阴沉的餐厅绽放着属于生机的美丽。

  森鸥外与太宰治还有爱丽丝在一旁静候着，直到外面传来了木屐声，穿着蓝色鎏金振袖和服的蝴蝶小姐出现在餐厅门口。

  大片大片的红色山茶花与白色小花与仙鹤，绿叶，让这件和服看起来极为的奢华。 

  灰绿色的名古屋带上也有着纹路，让这件和服看起来更加精致。

  复杂的发髻也看得出是精心设计，插上了繁重的发饰。

  “父亲。”蝴蝶小姐走进这片黑暗中，就像是一只蓝色蝴蝶。

  “蝴蝶。”老首领认出这件和服是去年她生日自己送的，看着蝴蝶坐到了对面，他继续问，“最近怎么样，那些书你看懂了吗？最近吃的怎么样，睡得好不好，会不会觉得无聊？又想玩的吗？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森鸥外看着老首领就像是父亲一样喋喋不休的询问女儿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过得好不好。

  这种温馨的画面发生在这间昏暗，属于港口mafia的顶层。

  他听着蝴蝶小姐依旧用那种不疾不徐的语速回答着老首领每一个问题。

  “最近过得还好，那些书看的差不多了，有些地方没看懂，准备询问一下义父是什么意思。”

  “吃的话，依旧是那样的，最近是春天，睡眠还不错，无聊的话，是有一点，但有红叶姐姐和我一起玩。”

  “想玩的暂时没有，想要的倒是有一个，就要几件普通衣服，不是和服浴衣这类的。”

  森鸥外听出蝴蝶小姐语气里的闷闷不乐，老首领自然也听出来了，皱起了眉。

  “是发生什么了吗，还是红叶……”

  蝴蝶小姐摇摇头，“和服穿起来太麻烦了。”

  老首领听她这么说，也没说什么，“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这是你的自由，蝴蝶，你是我的女儿，不要太在乎别人的评论。”

  “嗯。”

  两边都是病秧子，饭食都极为清淡，老首领越吃越不舒服。

  蝴蝶小姐安慰道，“父亲，为了身体，忍忍吧，我还等着你陪我去参加烟火大会。”

  森鸥外可以说这小段时间是他度过最轻松的一小段时间，在蝴蝶小姐面前的老首领温和的不像话。

  即便是外人都能感受到他爱着自己的养女蝴蝶小姐，他在为蝴蝶小姐谋取后路。

  “蝴蝶，找个时间你就出国吧。”老首领突然这么说，让对面的蝴蝶小姐有些诧异。

  “父亲，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体不能远行，而且我不想离开父亲。”蝴蝶小姐依旧是不疾不徐，她那双黑色眼睛认真的看着老首领。

  老首领叹了口气，在他难得没有疯狂占领的情绪中中，剩下的就是对蝴蝶的愧疚，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疯狂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不想松手，权势，亦或是这份珍贵的情感，亦或是担心他离去后，弱小的蝴蝶该何去何从。

  红叶对他的仇恨是否会延续到蝴蝶身上，蝴蝶被他养的太单纯，太善良，也太懵懂。

  蝴蝶还没蜕变成蝴蝶。

  森鸥外看着这突然变得有些哀伤的气氛，内心是波澜不惊，这位蝴蝶小姐的奢侈，是踩着血骨得来的。

  他冷静的看着这一幕，也不做什么评价，就连爱丽丝都安静的站在旁边。

  “父亲。”

  他听到蝴蝶小姐温柔的，带着对父亲的爱意呼唤这位疯狂的老首领，木屐声被地毯吸收可大半。

  “父亲，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幼小的单纯的蝴蝶小姐许下这个承诺，森鸥外抬起头看到蝴蝶小姐穿着那繁重的一身，微微弯腰，为老首领亲自布菜。

  “这道菜，是我最喜欢吃的一道，小时候父亲怕我积食，让我不许多吃，又因为我的身体，只能哄骗我说，这是每周限量，这周吃完就只有等下周吃了。”

  说到这里，她笑了几声，她的笑声也是轻轻的。

  “这菜，你本来就不能多吃。”老首领夹着筷子，将那块肉塞进嘴里。

  森鸥外看到蝴蝶小姐垂下的眼帘，她这样的神态，更显得我见犹怜。

  吃了几口饭，老首领就说自己饱了，森鸥外走上前检查，扶着老首领回卧房。

  蝴蝶小姐静静地跟在旁边，听着看老首领的教导。

  “你现在什么都不懂，身体也不好。”说到这里，老首领说不下去了，“希望红叶以后护着你吧，或者我给你找个夫家。”

   “不行不行，男人有什么好的，男人都是爱骗人的，蝴蝶，你以后可不能像红叶一样，对感情太单纯了，容易被利用。”

  森鸥外听着老首领这些家常话，蝴蝶小姐连连点头，应该也知道红叶小姐的那件事，但应该不知道多少，甚至不知道红叶小姐恨透了老首领。

  “父亲，爱是什么？”

  森鸥外听到蝴蝶小姐突然那么问，她微微侧头，正好和自己对上了眼睛，那双黑眸中没有黑手党的血腥，也没有太宰君的虚无，她是干净的，纯粹的，被保护在笼中的金丝雀，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明白，没见过黑手党的血腥，没见过人性的丑陋。

  “爱，是男人骗女人的东西，即便存在，也是亿万分之一的人才能遇到。”

  “真是因为稀少，才会被人追捧，如果爱如同地上的野草一样随处可见，那么就不会是被追求的存在。”

  老首领摸了摸蝴蝶小姐的额发，森鸥外看着蝴蝶小姐懵懂的神情，估计没明白老首领的意思。

  怪物躺回了属于他的那口豪华棺材，美丽的少女看着怪物的睡颜，将目光移到了房间里多了的两个人。

  “森医生，这位是？”

  森鸥外听着少女轻柔的声音，他压低音量回答，“她是爱丽丝，这位是我的助手，太宰治。”

  “是这样吗。”

  走廊里，蝴蝶小姐摸了摸爱丽丝的头，逐渐圆润的指甲，与纤细白嫩的手，还能看到皮下的青色血管。

  “蝴蝶小姐，很喜欢爱丽丝吗？或许爱丽丝可以陪蝴蝶小姐玩些小游戏。”森鸥外看着因为自己提出的建议，脸上浮出笑容的蝴蝶小姐，脸上的笑容真了几分，毕竟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可以吗，我是说，谢谢森医生。”蝴蝶小姐满眼喜欢的看着这个金发的小萝莉，“那，森医生下班的时候，我把爱丽丝送回来。”

  “爱丽丝酱也很喜欢蝴蝶小姐，而且我的工作很枯燥，爱丽丝酱发了好几次小脾气，我还要感谢蝴蝶小姐帮我照顾小孩。”

  森鸥外看着蝴蝶小姐牵着爱丽丝，走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合上时，他将视角切换成爱丽丝。

  他看到蝴蝶小姐按了几个电梯楼层的按钮，类似于输密码，然后电梯降到了下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