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天官府何止是男丁单薄,可以说云望是唯一男丁,而这唯一男丁还是庶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开祠堂请族谱就是必须的,因为天官府的荣辱都系在这一人身上,而这人绝不能是庶子。
庶子和嫡子身份天差地别,尤其是在议亲的时候,这云望是天官府唯一男丁,这云霄就算不为自己前程考虑,他也会为云望以后的前程和云府的未来考虑,所以云霄一定会同意开祠堂。
你看事情多么完美,云烟步步为营,试探云霄,以退为进,最后把事情敲定。
事后云烟回想,她可能是被云霄利用了,但她没证据,反正结果是她要的,是不是利用有什么所谓?
只是让云烟疑惑的是,在原身的记里,这崔姨娘娘家可不弱,虽说她是家中庶女,但依着娘家的实力,绝不应该只在天官府做个姨娘,且一做那么多年。
原身的记忆里,以当时云霄的地位和官阶崔姨娘嫁云霄做正妻都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可惜了那时候云霄早已成亲,正妻就是原身的娘。
原身娘身体弱,嫁云霄几年无所出,云霄才抬了崔氏进门,不知为何崔氏只做了小小的姨娘,连平妻都不是。
这姨娘一做便那么多年,夫人早已过世云霄也不曾为崔氏抬身份,奇怪的是崔氏娘家也不施压?
云烟也是在心里自己嘀咕一下,对别人的事她是不怎么在意的,这会儿看到郑巧蔓过来,就更没有心思去深究其中原因了。
"郑姑娘怎么来了?不在屋里收拾?"
云烟看到郑巧蔓过来先问了一句,然后转头和崔氏说话:"夫人是不是也该去收拾东西了,得抓紧时间别耽搁了,晚上要搬去主院的。"
听到云烟的话,郑巧蔓恨的差点扯碎了手里的帕子。
崔氏听闻云烟的话,便起身带着云望和云彩先离开了,云望离开前看了郑巧蔓一眼,对云烟说:"我晚些时候过来看你。"
云烟轻轻点头,然后伸手指指一旁的凳子:"郑姑娘,请坐。"
等人都走了,郑巧蔓才施施然的坐下,伸手就要过来拉云烟的手,云烟不着痕迹的拿起杯子,巧妙的避开了郑巧蔓的手。
"郑姑娘,这会儿不在屋子里收拾?到我这小轩来,可是有事?"
郑巧蔓嫣然一笑,完全没有被云烟避开的尴尬:"妹妹误会了,我到小轩来不过是来找妹妹聊天的,往日就我俩感情最好,这我要是走了,怕是有些日子不能和妹妹长聊了,妹妹得多孤单啊。"
云烟抿着茶水不说话,她知道郑巧蔓过来,绝不是聊天的。
"郑姑娘不必为我烦忧,天启城世家小姐颇多,怎得也不会让我孤单无聊的。"
郑巧蔓摇头,一副忧心模样:"妹妹怕是想的太好了,这世家小姐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岂是外人想融就能融入的,怕是不好亲近的,更何况妹妹的名声……"
云烟端着水杯,看杯子里水光艳艳,脑子里想着郑巧蔓的话,她很不喜欢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明明想说天启世家小姐都是抱团的,她名声不好,人家不会和她玩,但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留着余地让人猜。
郑巧蔓观察着云烟的表情,见云烟没有要生气的模样,继续开口:"姐姐这一想到要走了,妹妹一人在这天启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些个世家小姐又不是容易亲近的,想到这里就觉得不能留妹妹一人孤单。"
听到郑巧蔓的话,云烟有些不厚道的想笑,不能留她一人在天启城孤单?难道郑巧蔓要带她一起走?
云烟终于放下杯子,把眼神转向郑巧蔓:"郑姑娘的意思是?"
郑巧蔓见云烟终于转过头来,以为云烟已经被她说动,便巧笑着开口说道:"我想着,妹妹一人留在天启怪孤单的,我留下陪妹妹,两人相伴总不不至于让妹妹被人欺负了去。"
被人欺负?云烟想说,一直欺负原身的人就是你郑巧蔓好不好?
既然郑巧蔓开口了,云烟也想知道郑巧蔓到底想怎么留下来。
"郑姑娘的意思是?"
郑巧蔓心下惊喜,这云烟果然还是原来的呆蠢模样,就算是变的精明了又如何,还不是被她三两句话就给拿下了?
心下惊喜,面上却还是一片为云烟忧心的模样,眼中的担忧瞧着更不像作假。
"姐姐的意思是,老夫人要走,我母亲定是要跟去伺候的,伺候老夫人有我母亲便够了,我跟着也是多余,不如我就留下陪着妹妹,可好?"
郑巧蔓句句妹妹长妹妹短,是半点没听到云烟叫她郑姑娘,不知道是真没听到,还是假装。
"老夫人和郑夫人都走了,天官府还有男丁在,长兄还未议亲,你一个未出阁的非正宗表小姐,住府上怕是不合适。"
云烟把话挑明了说,郑巧蔓却似乎早有打算:"姐姐知道住府上不合适,那不是还有别院吗?妹妹不是刚从别院回来,想必那别院还是干净着的。"
云烟知道了,原来郑巧蔓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府上住着不合适惦记上别院了,总之就是不想走。
云烟眉头紧锁,没想到这郑巧蔓那么难缠,她越是难缠,云烟就越是不能将她留下,这样的人若留下,将来害苦的就是自己。
云烟板了脸,脸上表情郑重其事:"郑姑娘,话不能乱说,别院自己家人住着没问题,这要是让外人住了,这传出去让别人怎么说?你未有婚配,我长兄到了议亲的年纪,这你住进了我云家的别院,你让有心人怎么看?我长兄的婚事是要?还是不要了?"
话说到这里,云烟声音已经开始严厉了,住别院亏她想的出来?
她一个未有婚嫁的女子单独住在云家别院,这传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是云家养的外室,考虑到云府只有两位男主子,不管是云霄还是云望这名声都不算好听。
以郑巧蔓的年纪,与云望有染耽误云望议亲,与云霄有染岂不是被人戳脊梁骨?
这郑巧蔓看着一直是个有脑子的,怎么现在看来似乎也没那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