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

深夜里，湫垌独坐小院里，仰望明月，清风几许，悠闲甚是动人。

她和优溺正懒懒散散地聊着，却听见隔壁小小的抽泣声。

“优溺，你听？”她转头看去，和优溺对视一眼。

优溺说：“听起来是在那面墙后，我们只有一墙之隔，那个小朋友或许就在那里。”

“去看看。”湫垌从躺椅起身。

略显凄冷的月光下，女人银发及肩，轮转光辉，比白日更令人炫目。

湫垌轻轻敲了敲面前的墙，近在咫尺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谁！？”

小男孩弱弱的带着湿润哭腔的嗓音惊起。

“小朋友，我是隔壁的。”湫垌放轻了声音。

“阿姨好——阿姨再见！”

“哎！”

湫垌惊讶地发现，那个小朋友真是毫不犹豫地立马消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优溺从墙头飞下来，小小的脸上表情微沉：“那个男孩跑掉了。”

“你没有让他看到你吧？”湫垌问。

优溺摇头。

“真是奇怪，怎么会有小朋友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偷哭呢？”湫垌回到躺椅，优溺落到她的肩头，轻轻一贴她的脸庞。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躺在月光下，继续闲谈。

“或许是有伤心事吧。”优溺说。

“我想起小时候，到这个时间我一定会强制黎加睡觉的。”湫垌笑道。

“如果不睡还要把他打一顿是吧。”优溺也没忍住笑起来。

“其实最多也只是打打屁股，捏捏脸而已。黎加大一点时，就只有推着他去睡了。”湫垌慢悠悠为自己辩解。

“黎加会有伤心事么？”优溺说。

“我没有看到过他很伤心的样子，哪怕有一点，往往就是一哄就哄好了……这么一想，我还真是失职的姐姐啊。”湫垌唇边的笑渐渐淡了。

“可能黎加就没有伤心事吧，这样快快乐乐地长大，也挺好的。湫垌是很好很好的姐姐啊。”优溺蹭了蹭她的脸，安慰道。

“可是……”湫垌缓缓抬起手掌，五指微微分开，遮挡了眼前的月亮，“为什么他变成那样了呢？”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黎加的变化绝不是一时的突然想法啊……”

优溺皱起眉，无法回答。

“人心啊，隔着两具身体，还有中间无限大的距离，便听不到对方的心声，只能听到话语了。可话语，又有多少是修饰过的呢？”

湫垌叹息说道：“是我从来忽视了黎加的心声。可是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的人？”

湫垌说：“多年前，我曾无意间发现过独自面对坏蛋的黎加，当时只是想先旁观一下，如果弟弟处理不了就出手帮他，可是我看到了什么……”

优溺苦涩地接话：“他直接破碎了坏蛋。”

“当我站出来，告诉他不能那么做时，他那惊诧的复杂的表情，让我心惊肉跳，记忆犹新。可是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在我面前，弟弟黎加永远是joker最好的辅助。”

两个人同时一叹，相望无言。

“那都是好多好多年以前的事了。”优溺说。

“至今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湫垌说。

沉默了一会儿，湫垌说：“今天抢到的那个珠宝，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很像黎加之前给你的吧，还要强制你戴上。”优溺回忆着说。

“之前我逃出来时，把它卖掉换钱了，不知道黎加会不会因此难过。”湫垌说着说着，眉心微蹙。

“可是你不要忘了，珠宝店老板说那里面有追踪器啊。”优溺赶紧道。

“……”

“……”

半晌，湫垌疑惑地道：“他是怎么把追踪器藏在宝石里的？”

优溺耸了耸肩：“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