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字居安,都说人如其名,时时都懂得居安思危的人,自然就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蠢蛋。白倾倾性情再怎么跳脱,一到谢危面前也立马变得老老实实,乖巧不少。
正如此刻,她站得笔直,一副尊师重道模样,询问道:“先生单独找我,有何事相告?莫非,我课上表现得不够好?”
“不。”谢危赐给她一个危险的眼神,薄唇轻言道:“尤三小姐妄自菲薄了,你表现得很好,甚至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可怕,明明是夸赞的话,白倾倾硬是一点都打不起精神来,隐隐约约还感受到几分莫名的敌意,正是面前少师大人传来的。
“先生,我错了。”
白倾倾“扑腾”一声,声泪俱下。
总之先跪为敬,保命为上。
见她如此行径,谢危反倒冷笑起来,抽出那把锋利的剑,反复用手指摩挲那刀面,冷不丁吐出一句,“尤姑娘错哪儿了?”
“错……”盯着那明晃晃的剑身,仿佛下一秒就要溅上人血,白倾倾目光发颤,不会吧不会吧,谢娟儿你要给我来真的?
“既然尤姑娘不知道,谢某不妨直接跟你说清楚。”好在谢危收了收气焰,转身回到座位上,一字一句道:“据我所知,尤三姑娘身为尤府庶女,是远远没有伴读资格的。后来长公主承你恩情,特允你进宫伴读。就连燕临小侯爷,也在选拔考试中为你谋划求情。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笼络人心,尤姑娘确实厉害。还是说,尤姑娘早就有所布局,就连先前的任人欺负,柔弱不堪,都只是假象?”
白倾倾耐心听完,总算是明白对方其中意味了,敢情是瞧不起她是关系户啊。但这种事情,也不至于让他如此动怒吧?!
都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沈芷衣如今喜欢她,燕临他也是因愧疚于她的腿伤,才会上赶着为她求情陈言的,怎么说都不是她用剑逼着人家脖子就范的吧?
“怎么,你有异议?”见白倾倾那一脸不服的那样,谢危笑了,笑得很糟糕,看起来恨不得吃人,白倾倾宁可他不笑!
她决定赌一把,赌谢危的耐心。
“谢先生,学生自知愚钝,若不是公主宠爱,确实是没资格进宫伴读的。只是,先生口中所说的笼络人心,学生听不明白。”
而她刚说完,谢危就沉默了,仿佛在思索她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许久,才勉强说了句“起来吧”。
白倾倾难受地揉揉腿,乖乖站正,语气变得委屈几分,“我知道先生神通广大,肯定也听过一些关于芳吟的传闻,想必也知道芳吟从前在尤府是什么艰难处境……”
“说下去。”
“所以,此番能得公主殿下青睐有加,芳吟倍感受宠若惊,万万是不敢再生出什么坏心思来的,这点还请先生放心。”
“那燕临呢?”谢危语气重了些。
白倾倾知道燕家对谢危有多重要,与其说怕她祸乱宫廷,更怕的是她故意接近燕临,做出对燕家有什么不利的举动来。
这时候,必须挑明自己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