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清欢没有在宋玄仁面前,再提起白凤九的事情。
两人之间的氛围,好似又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候,但也只是好似。
毕竟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改变,人也不能沉溺于过去。当下和未来,才是更为重要的。
而她和宋玄仁,注定不会有未来了。
这么想着,清欢在面对宋玄仁的时候,多了些耐心和包容。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她只当没看见、没注意。这已经是她如今,能做到的底线了。
来到这个世界的这几年,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有明天和意外,你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明明前一天还在畅享着未来,但很快就再也不复相见。
这个世上,最大的变数就是变数本身。
清欢之前的箭伤,还没有好透呢,这王宫里就又出事了。
等清欢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了。
应王反了,叶青缇挨了一刀,人没了。
白凤九跳崖殉了情,宋玄仁大受打击之下,又吐血晕了。
清欢以为对方是因为白凤九和叶青缇的事情,才会如此。
其实宋玄仁是因为各种事情聚集在了一起,多种原因下,才会如此。
白凤九他们的事情,只能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对于这些,清欢并不知情。
如今清欢看着还在昏迷的宋玄仁,想到太医们的那些话,更多的是对于未来的迷茫。
这就不行了?也太突然了,哦,其实也不算。
虽然她早就有所准备,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很慌。
宋玄仁废了之前的太子之后,还并未立下新的太子,按照长幼来看,太子之位应该会给柏儿。
可是柏儿和阿玉,如今都还不到十岁,宋玄仁最多也才能撑个一年左右。
情况没那么糟糕,但也不算好。
在清欢克制不住地担忧着未来的时候,握着宋玄仁的手,被对方抓紧了。
“少阳,你醒了。”她眼里带着泪光,语气中满是担忧和迷茫。
“怎么哭了。”
带着茧子的手指拂过眼角,清欢的眼角更红了。
“没怎么,就是担心你。”这事她说不出口,还是交给别人来吧。
况且现在也不是告知实情的最佳时机,要是再一气之下,直接归天了怎么办。
......
宋玄仁比太医预期的时间,撑得还要多了几个月,但也只是这样了。
已经是极限了,终究是没能撑到柏儿十岁之后。
但好歹不是原本的猝然离世,不然,这局势真的很难控制住。
宋玄仁正和自己的亲人做着最后的告别,最后一个是她。
“梦溪,你来了。”
“嗯,我来了。”
宋玄仁抓住了她的手,十十指相扣。
“少阳,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和我说吗?”你不说话,她有些话,不太好开口说啊。
那些话,还挺重要的。
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吧,对她来说,算是可有可无的。
“有你陪伴的这些年,我很开心。”
清欢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你要说一开始的那几年,那她还相信。但自从大鹏鸟事件之后,你这一颗心不都在白凤九身上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会那么疯狂地爱上了白小九。”
“如今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我爱她什么。”
“梦溪,你相信我吗?”
握紧对方的手,清欢笑着应了一声。
“我信你就是了。”看着宋玄仁还是就真没看着她,她只好回答。
其实这对于她来说,也没有这么重要。
只是会让她更清醒一些。
“你是王君,以你的身份来说,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我从来就没有强求过,也不是很在意。”
“这世上的感情有很多,为何要拘泥于一种,少阳只要知道,你在我心中是很重要的存在就好。”
她在脑海里,过着早已想好的说辞,真真假假的混在一起,才最真实,不是吗。
要能达到目的,但又不能太过,这个度把握起来太难了。
主要是清欢,有些狠不下心来。
反正钝刀子割肉,也很痛、很折磨人,说不准更加有效果呢。
就像是注定得不到的,和努力就能得到,但是阴差阳错之下,没能得到。
会让人更加遗憾,更加不甘吧。
“可是我们之前不都好好的,,啊,是我的错。”宋玄仁说着说着突然无声地哭了。
“或许是我们之间本该如此吧。”嗯,挺好,这都不用她说,自我攻略了,保持这个状态。
要是你没有这么恋爱脑昏头的爱上白凤九,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能更进一步吧。
“少阳,一开始的那几年,也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开心快乐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美好回忆,我是不会忘记的。
但是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
看着对方大受打击的样子,清欢想她这已经很温和了,有些原本打算说的话,她都没说呢。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太后,孩子们的,也会照顾好自己。”俯身,在宋玄仁额头上落下一吻。
嗯,所以,宋玄仁,你可以安心的归天了。
“好,辛苦你了。”
终是闭上了眼,泪水划过脸颊。
明明没有那么那么伤心的,只是有点忧伤。但等宋玄仁真的没了气息,清欢才后知后觉的,心脏一收缩。
眼睛酸涩无比,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她也不想的,可是她突然就很难受,难受到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清欢拉着宋玄仁的手,放在脸庞,放任自己哭的撕心裂肺的,不能自己。
另一边,太晨宫。
东华帝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盯着自己的左手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自己才恢复了五成法力,东华帝君的脸色有些难看。
手一挥,就想起了在凡间历劫时候的记忆。于是,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这历劫,历的可真够热闹的。白浅、白凤九、大鹏鸟,好,好得很。
真当他,提不动苍何剑了!
有本事干扰他历劫 ,怎么不去对付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