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九）

林城有感而发的话，顾燃也知道林城的故事，毕竟她是平安村出生的，没有林城活不到这么大。

刘德凯听林城这句话有些不赞同，回怼。

“切，什么束缚不束缚的，要我啊，一开始就不会娶自己不喜欢。”

“是是是，就你那几房姨太太，鸡飞狗跳。”

刘德凯和林城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不像是有孩子的父亲更像两个孩子吵嘴，句句入骨但不会伤了和气。

顾燃看他们争论不断，果断逃离现场。

顾燃无奈，一个四十多岁一个半百，还能如此幼稚的争论毫无意义的事。

林冰姿要是听到林城说她母亲束缚了他，非得好几天不理他。

顾燃拉了一个下人，让他带路去找张云雷。

下人自然听从，毕竟老爷邀请的人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张云雷在一间院子卸行头，里头呆着的都是名角儿，画了大价钱请过来的，可以说是名角荟萃。

这个地方是刘德凯养戏子的，想听戏了就让他们准备。

院子不远就在台子后头，张云雷在一个大厢房里，顾燃还未踏入便听见里头聒噪的声音。

顾燃以为闹了什么小矛盾，推门那一刻看到一男子四仰八叉狼狈的趴在地上，张云雷还未卸下脸上虞姬的粉妆和行头，居高临下脚踩一男子的背，冷色的看着他，像极了虞姬英姿飒爽的模样。

张云雷刚要说写什么，见顾燃来又将脚拿回，神色柔下来。

顾燃有些懵，现在的情况。

男子从地上爬起见有熟悉的人来，眼巴巴，可怜兮兮的朝顾燃哭诉。

顾燃认出了他，是刘德凯的大儿子，刘生。

顾燃大致猜出来了，刘生在以前就是个沾花惹草的主，被打可能是调戏了某个人。

“顾大哥！快给我教训他！”刘生欲哭无泪，教唆，又对张云雷挑衅，说着“我大哥来了，你等着瞧！”

张云雷不言语，只是冷哼。

大哥？

倒是要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

顾燃虽然知道刘生的德行，但还是怕误会，问了一遍：“张老板，怎么回事？”

“你自己问他吧。”张云雷也不知哪儿听出来的责备，傲娇道。

“你…你…是男的？！”

刘生听张云雷如此低沉温润的声音，惊掉了下巴，结结巴巴，好似受了什么刺激。

张云雷剜了他一眼，刘生眼神躲闪，丝毫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抱了个男的。

但顾燃凶恶的眼神下，刘生弱弱的说着，来龙去脉。

刘生一直都好色，听说来的名角儿有一个叫祝九灼倾国倾城，就想霸王硬上弓……

问了一个画着丑角妆的人，那人指路是这个位置，他就上手抱了张云雷，然后就被打了……

张云雷想了想，他记得祝九灼有两场一场昆曲，吉祥戏《天官赐福》里的旦角“织女”，一场梅派《凤还巢·丑配》里的丑旦“程雪雁”。

祝九灼和张云雷有两个师父，一个教程派一个教梅派，梅派祝九灼擅长，程派张云雷擅长。

顾燃听刘生这解释，心情复杂。

刘叔虽然娶了好几房姨太太但人家都是自愿的，刘生这不着调样子，确实该打。

“确实该打！”

顾燃捏拳擦掌，欲要打之。

刘生怯生生，但又想到多年前和顾燃在花街柳巷的荒唐事，大喊着“大哥，别啊，以前我们不也这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