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十五）

平安堂，是顾花耳开的一个小医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药材都有，毕竟平安村山上都是些灵芝名药，认全药材，上山采便可，也没费多少钱。

现在不让出去，快饿死咯。

顾花耳将老汉回医馆后，嫌他身上臭，没怎么温柔，将他扔在地上，随意将他身上发臭烂着几段几段的衣裳扒了。

一时间老汉，全身裸露，每寸皮肉都伤的不轻，有的是刀伤，有的是冻疮，尤其刀伤上狰狞恐怖，外翻的皮肉，血肉模糊，黄色的浓，被寒冬吹的发紫，轻轻一碰就疼，宛如摇摇晃晃的火，左右摇摆燃烧皮肉，痛苦不堪。

而老汉刀伤每处都如此可怖，顾花耳不得不佩服，这位兄台，够能忍。

“闺女，林警官发了点食物，我拿到了三个卷心菜和南瓜，一会吃……”

医馆大门开了，寒风瑟瑟，一身穿大棉袄，冷的缩起脖子的半百老人进来，说着话，忙不迭关上医馆大门，突然脑子又想到什么，转头一看自己女儿拖着一个尸体。

老人沉默，瞪大双眼，吓的靠在门处，情绪淡定后，偷偷摸摸走向顾花耳，窃窃私议说着。

“你杀人了？”

“什么？”

老人说完，里屋刚醒的白发奶奶听到，同老人一样瞪大双眼，震惊到咳嗽。

“阿爹，说什么呢，路边捡的，帮个忙抬去洗洗。”顾花耳无语，又对奶奶说“奶奶，你休息着吧，没你的事。”

“哦哦，这样啊。”奶奶点点头，听懂了。

老人叫顾三，顾燃和顾花耳的老爹，至于老娘……

死了，逃荒的时候摔下悬崖，死了。

白发奶奶就是顾三的母亲。

顾三亲力亲为，小心翼翼擦拭污去，木盆中的水慢慢变的红，腥，是伤口的血蔓延开来。

顾花耳也不停歇，抓了几株三七、桃仁、红花一些药材，用砂锅熬药。

对于治病救人顾花耳从来没有懈怠过，拿着蒲扇控制火候，砂锅熬药靠近也暖和。

顾三安顿好老汉，从药柜上拿了几瓶止血消炎的外敷药，撒了好几瓶在老汉伤口上，缠上绷带才算好。

顾三累的够呛，坐在炕边休息了会。

奶奶看着他们忙里忙外，杵着拐，佝偻的背，瞧了一眼躺在暖炕上的老汉，洗干净了，有个人样了。

“看着不像个好人。”

奶奶啧啧两声，认真道。

“是有点。”

顾三仔细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白白净净，但面相不好，认同道。

“我休息一下，做饭去咯。”顾三说着。

“嗯。”顾花耳笑眯眯的回应。

顾三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去灶房准备伙食。

恰巧这时顾燃抱着棉被回来，棉被自己家一针一线做的，里面的棉花也是自己家塞进去了。

顾燃在寒风凛冽的外头呆久了，冷的直哆嗦，直奔暖炕，裹着棉被占了一角坐下，对一旁奶奶打了个招呼。

舒坦！

顾燃还没坐热呢，暖炕上躺着的人闷哼一声，吓的顾燃起身，看了看，不小心做到他生满冻疮的手了，顾燃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搭在他胸前，可他却因疼痛而醒来。

老汉被就被揍的鼻青脸肿得脸，皱着一团，难看死了。

顾燃挑衅的哼了一声。

老汉没力气反驳也就如尸体般躺着。

“花耳，这个丑人醒了。”奶奶看了老汉这么久，突然醒来，吓了一跳，说着。

“奶奶，你别看他了，你坐着休息吧。”花耳对奶奶说，又安抚想起身的老汉“你不懂，就你这大大小小的伤，在这养伤，才有机会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