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到了心软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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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词汇能够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无措了。
柏宴愣在原地,视线最终落在了崔杋圭身后那扇门上。
柏宴“……Heeseung”
曾几何时,柏宴以为这一天会离自己很远。
会在死神来接自己离开时,自己也永远等不到这一天。
每个人都会有求生的欲望。
即便是自己和身后两位高贵的杜邦家族继承人,全都无一例外。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柏宴以为自己疯掉了。
与生俱来的高贵血统和她的内心不断做着斗争。
那些繁杂琐碎的家训不允许她将多余的情感交付于一个陌生的“养子”身上。
倘若年少时的自己不幸的成为了家族继承人内斗的牺牲品。
若是在那时没有那个少年的多管闲事,结局将会是何种发展。
柏宴很清楚自己每一步都在做什么。
知道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要想在这个家族活下去,又要付出和牺牲什么来作为代价。
说来也可笑,作为从小就被宠在祖母手掌心里的孩子。
手底下佣人的风言风语竟然轻而易举的就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年幼的柏宴不懂那些,但她会记住那些难堪入耳的词句。
她会紧紧拽着崔杋圭的衣袖阻止他做出有失他继承人身份的事情。
而这一切的开头不过只是自己的母亲成为这个家族的女主人。
出生时就体弱多病的身躯更像是外人口中因为母亲不合时宜嫁入家族的报应。
是因为母亲的到来使原配的夫人含恨而终?
还是因为原配夫人的离世使她的孩子离家远走?
这恐怕要等以后自己进了坟墓才能去问他们。
至于报应,柏宴是无神论者。
比起那需要时间印证的虚无的东西,她会更愿意相信在特拉华州威明顿市里的那些时光。
在美国特拉华州威明顿市里的白兰地酒河畔,
那里有专属于柏宴的私人庄园。
被束之于象牙塔上的公主,终于等到了可以拯救她的骑士。
之所谓是公主与骑士,只因为他们共生却不能够同死。
在威明顿,
没有人会告诉她一个人偷溜出庄园去享受普通人的日常生活,
是谁替她承受了来自家族长辈的怒火与惩罚。
当她自以为偷偷把药倒了而没有人发觉的后果,
其实是某个人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来默默地替她毁灭罪证。
瞒着所有人,她尝试了很多与她身份不相符的东西。
那算得上是另一种人生体验,是杜邦家族绝不会允许她接触的。
也正因如此,他和她之间有着很多只属于彼此知道的第一次。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动情……
被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柏宴其实并不缺爱。
但她仍会在两人动情之时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着他到底爱不爱。
可代替回答的是湿热的细吻落在脖颈。
在动情之时,愿意永远沉溺在对方温情的眼眸中。
可惜了,她和他都不懂什么是爱。
——
是天性使然,也是无可避免的人的劣根性。
哪怕是踩着他人骸骨堆积起的坟墓,她也是想要活下去的。
以至于她从没想到过,原来那个最适合自己的心脏供体竟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
炽热而猛烈,轻而易举的将她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