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

盛纮见两个女儿过来，也收敛了脾气，语气和煦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时脾气上来了。”

“对了，你今日怎么这个时候来葳蕤轩了？你小娘说是叫人做了蜜浮酥柰花，你不回去吃吗？”盛纮又问墨兰。

墨兰说：“今日大娘子先说了叫女儿来吃煎小羊腿，女儿想着晚些回去了再尝蜜浮酥柰花。”

墨兰正跟盛纮说话，如兰悄悄到王大娘子身边拉住她的手安抚她，王大娘子这时候也回过神来，自己是被激将了。

这老太太，使起林小娘的手段来真是得心应手，这林小娘可真是得尽了盛老太太真传！王大娘子暗自腹诽着。

王大娘子又把话题扯回了原点，说道：“不是媳妇说话难听，老太太，只是齐小公爷毕竟是外男，就算您在身边陪着，也该明兰避出去，免得引人闲话。那东昌侯府的秦小侯爷还跟墨丫头定了亲呢！秦小侯爷在咱们家用饭，一样有长枫陪着，那墨丫头也是送完了饭就走的，断没有陪着一起用饭的道理。”

王大娘子这话说得直白赤裸，就差没明说盛老太太故意给明兰、齐小公爷创造机会，叫他们情愫暗生，有心叫明兰攀附齐小公爷了。

盛纮也回过味儿来，面色不太好。

盛老太太被刺得脸上挂不住，蹙眉扯开话题，说道：“墨兰、如兰还在呢！大娘子说话也该避忌着点！”

王大娘子心里一阵恶心，你都能做出来还不许我说了？

王大娘子说：“墨兰、如兰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今年都该及笄了，平宁郡主都跑到咱们家来了，当时墨兰、如兰、明兰都在，这点事她们还不知道吗？自欺欺人的瞒着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叫她们也听一听，好教她们警醒规矩，别学着心大的人。”

智商重新占领高地的王大娘子开始阴阳怪气地嘲讽。心大的人是谁？还不是盛老太太跟明兰两个吗？嘴上说着清高不攀附，实实在在又做着攀附的事儿！打量着别人都是瞎子呢！

墨兰、如兰听王大娘子这话都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盛纮叹了一口气，他也听明白了，他这个嫡母一心为明兰打算，想着给明兰寻一户显贵高门，瞧上了齐国公府，明兰容貌不错，齐小公爷是动了心了，可齐国公府和平宁郡主哪里是什么善茬儿？又哪里瞧得上盛家？这不，偷鸡不成蚀把米，叫平宁郡主逮着机会跑上门来一阵羞辱。

明兰虽然也有攀附之心，可到底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情，现下断了这份念想也就是了，他给明兰从举子之中寻一个好夫婿吧，现下该罚还是得罚的，不然这规矩就立不起来了，要是不罚，如兰也有样学样该怎么办？盛家的门风就坏了！

盛纮清了清嗓子道：“母亲，事已至此，有些事是不能不罚，不罚就没有引以为戒的明例，以后就难免有人心存侥幸，今晚您先把明兰带回去，从明天开始，叫她去祠堂跪上半个月，再抄上百遍的《女则》以示惩戒！您觉得如何？”

盛老太太沉默了半晌，见盛纮神色不善，知道此事只能这样处置了，只是苦了明兰了。

“那就依主君的吧。”盛老太太说。

盛纮脸色好看了一点，问道：“母亲，在大娘子这里一起用个饭吧？”

盛老太太心系明兰，怕她吃苦，推却道：“寿安堂里已经备了饭了，还是下次吧！”

盛纮点头道：“那母亲慢些走，夜深了，仔细路。”

盛老太太带上明兰之后，盛纮又开口道：“母亲！齐大非偶！有些人，还是不要攀附的好！”

盛纮如此揭她的面子，如此不顾及明兰，盛老太太身形一颤，气得发抖，还是明兰牵着她的手，小心可怜的样子安抚住了她，没叫激动之下说些什么不中听的，把家里关系扯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