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茉西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玩《战斗天使》的衍生格斗游戏，行吧，我承认我是它的粉丝。

但是佐罗依旧是最酷的。

“你要回你的家吗？克拉克.肯特的房子。”茉西倚在我填写表格的那个桌子上，手里拿着两张纸。

“噢……”克拉克很好，但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接触。

可能是有点愧疚，然后掺杂着一些杂七杂八的情绪，我不想回到那。

“有其他选项么？”我漫不经心地按着手机上的攻击键。

茉西，超级好的茉西给了我提议：“肯特夫人的农场？据我所知克拉克.肯特带你见过她。”

“呃……事实上没有。我临阵逃脱了，克拉克也没再提起这事。换一个？”

“露易斯.莱恩？肯特让她照顾你。”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恨不得在桌子上打个滚“换个。”

茉西耸了下肩。

“我能自己租个房子吗？”我可怜巴巴的看向茉西。

“加上培养仓的时间，你才两岁零九个月。”

“这和租房子有什么关系。”我试图强词夺理。

茉西叹了口气：“所以你非要和我住在一块吗？肯特不会同意的。”

“我没想和你住在一起！”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想法，但直接被说出来让我很是恼火。“就是，一个选择而已。”

“第一，我们只是认识了几天，你不能把我对你的照顾当作我对你的好感，孩子。第二，超人。第三，老板。”

我不想理她，不让我住我就不住，大不了挑个桥洞住下去——大都会的流浪汉那么多呢。

我把头埋进胳膊里，眼睛所见的画面瞬间变黑，声音似乎也消失了。

一阵沉默过后。

茉西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但这些都能解决，好吧，艾莉莎，你可以再在我这里住几天。我不介意再多照顾一个孩子。”

……我的眼泪突然控制不住的流出来，眼框热的发痛，我努力咬着我的舌头不发出声音。

我抽了抽鼻子，我很高兴，但心里五味杂陈的，又不是那么开心。

“嗯。”

……

“所以‘再多照顾一个孩子’？”我跟着茉西，声音还带哽咽。

“你把卢瑟也当孩子了。”我肯定这一点。

茉西主动拉起了我的手，我们按着原路返回，这里几乎没人了，空荡荡的，有点可怕，我往茉西身边缩了缩。

“嗯……他就是一个孩子。”

茉西带着我走出了莱克斯大厦，我们上车的时候，我又注意到那两张纸。

“我能看吗？”

茉西正在忙着系安全带，她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我拿起那两张纸，第一张是一堆学术用语和一些看不懂的图，我唯一明白的就是最下面的那一行“身体素质评分为D”，有够伤人的。第二张，倒是很易懂，但依旧不怎么令人高兴，边缘型人格障碍和双相情感障碍二型……“这是我吗？”我指着上面的文字，不怎么高兴，“这东西怎么测出来的？”

“今天晚上吃什么？”茉西文不对题。

“都行。”

“吃泡面吧。”

“你认真的吗？？？”

“现在八点，我们吃个泡面，你回家睡觉，我补一个半小时的觉然后接老板回家或者直接在公司睡了。”茉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打工人的忧郁。

我一时被震撼到“你们晚上几点睡？真的不会猝死吗？”

“十一点或者十二点。”茉西再一次叹息，“我带你回公寓吧。八楼是我的，上面的楼层都是老板的，最好别上去。剩下的楼层没有人。”

“我们不回昨天的房子吗？”然后我猛的意识到：“你和卢瑟住一起！？我能反悔……”

“反悔无效，忍着吧。”茉西打断我的话，停下了车。我透过车窗向外看去，高楼显得那么恐怖。“我平常不会和卢瑟碰到的吧？”我小心翼翼的问茉西。

“莱克斯有那么吓人吗？”茉西奇怪的瞅了我一眼，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在车上磨磨蹭蹭，就是不想下去，如果每天要和卢瑟见面的话我宁愿和克拉克住在一起。

茉西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心好了。老板经常不回家的。”

ok！不用见卢瑟！我的心情瞬间拔高了十个度，说实在的，我对卢瑟有那么点心理阴影，毕竟不可能有人喜欢一个一上来就威胁你的人！！

但是茉西……就像她说的，我们只认识了几天，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管是卢瑟授意还是别有所图，我不太愿意恶意揣测她，毕竟她是唯一一个注意到我的人，不是作为谁的附属物……仅仅是艾丽莎。

我不是很想评置茉西的生活方式，但她和克拉克比起来，至少房间很没有人情味。

我没进过克拉克的卧室，但一个能把大熊玩偶摆在客厅里的人卧室估计也可想而知。他解释说那是别人送的，他没法拒绝，但沙发不躺坐在大熊怀里处理工作的也是他。

至少卢瑟的评价有一条是对的——幼稚。克拉克就是那种表面上不显但有时候总能令人感叹他还小，我完全没法把他当成爸爸或哥哥看待，太不稳重了。

茉西，我看不到她的房子有生活过的痕迹，昨天的房子如此现在亦是。房屋整洁的像刚装修好，除了必要的用品一点装饰也没有，比如挂画。

我甚至没注意到她从哪拉出来一箱泡面——一箱！

我感觉我的下巴震惊都要掉下来了：“中国人都有囤积癖吗？”

“应该？”茉西又不知道从哪翻出一个茶壶，打开水龙头接水。

“应该？”

“我又不是中国人。”

“Wait？你不是个中国人？？？”我突然脑子短路了，茉西完全符合我脑海里对中国人的刻板印象。黑发黑眼明艳大美女、学习成绩好、数学厉害、她甚至还会做中国菜，但她竟然不是中国人！

“所以你是日本人？韩国人？朝鲜人？”

茉西对我的震惊没太大感觉，她的手四平八稳的把热水倒进泡面桶：“很多人这样误会。但我是个土生土长的特拉华州美国人。我的母亲是一名中国人。”

事实上我还有好多问题，比如：你是怎么进入莱克斯集团的？你对超人什么看法哇？但是茉西把泡面往我这一推成功堵住了我的嘴。

我的房间，一间客房。这个房间比我在克拉克那间大了不少——确切的说茉西的房子是一层楼，意思就是抵四间克拉克那样的房子。但是这里太平乏了……就像是在酒店开了一间房，规整是规整，但是不熟悉，没有安全感。

克拉克，哎，克拉克，我该怎么和他说呢？因为我觉得和你住在一起很尴尬以及正好要为你的头号宿敌办点事所以我搬去你宿敌秘书那了……我自己都觉得我没良心。

宿敌，卢瑟搞过什么事？黑零事件帮助超人打外星人（怪死了）、重建大都会，除了近几年频繁发表反超人言论，好像……等会，我突然反应过来打开手机搜了一下最近和超人有关的新闻。

“大都会飞机坠毁，超人指控此事与莱克斯集团有关”

“邪恶计划，超人大战金属人竟是卢瑟操控”

“超人失踪？莱克斯集团辟谣与此事无关”

“超人发表言论：莱克斯集团过于干涉大都会”

艹，我还是真tm是个合格的莱克斯集团出品，对这些是一点不知道。

我怀疑我的记忆，我所想的真的是我自己的想法吗？我为什么那么容易的答应卢瑟？我为什么对克拉克那么抵触？

我能轻易说出原因：我害怕卢瑟，害怕他所说的现实；我和克拉克并不熟悉，我们相处很尴尬……但我不敢相信自己……

如果我连思想都没有，我又是什么？

一种无尽的悲伤包围着我，就像是生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孤独、愤怒而又无能为力。

我没办法相信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