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谈

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宋亚轩自己看过的书，但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表达才好，因此选择先一点点问他。

苏稚奈你知道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吗？

宋亚轩穿过荒原，送你们到要去的地方

苏稚奈那是哪儿呢？

宋亚轩我不知道。

他苦笑道。

宋亚轩我从来都没有去过。

苏稚奈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毕竟……书里也是这么写的。

苏稚奈所以你把人扔下自己就走了。

宋亚轩……对。

宋亚轩我很抱歉，但我的确也没有办法穿过去。

宋亚轩低着头。

苏稚奈撅撅嘴，这也是没有办法，本来她还希望这里能有所不同，打探到一些那边世界的消息来做心理准备。

宋亚轩差你吁一口气，他不想对她说谎，但有些事情是不允许他告诉别人的，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她知道，有多少事情她能知道。

苏稚奈有多少人被你……

苏稚奈顿了顿，考虑着措辞。

苏稚奈引导过？

他抬头仰视，这一次他的眼神真的很忧伤。

宋亚轩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宋亚轩成千上万，或许几十万。

宋亚轩我做这个已经很久了。

苏稚奈你多大了？

这个问题他能回答，却不想说。

他预感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如果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停留了多长时间——不读书、也不长大，没有经历人类的生活，只是这么活着——那他们之间那层微妙的关系也会随即结束。她会把自己当做老人，一个古怪的异类。

他发觉自己并不希望那样，于是他决定开个玩笑。

宋亚轩你觉得我有多大？

他伸出胳膊，让她检查。

苏稚奈我知道你的年龄肯定和你的表面并不相同。

宋亚轩暗了暗眸。

苏稚奈但我相信你的心理年龄绝对不大。

他长吐出一口气。

宋亚轩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从来就没活过。

他眼中闪过一丝惆怅，然而很快那一缕忧思就被戒备的表情取代了。他已经吐露了一些自己不该说的话。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苏稚奈点了点头。

苏稚奈我明白。

宋亚轩你……

到底知道多少？

话没有说出口，苏稚奈朝他摆了摆手，她明白许多事情他不应该说，便没有再去确认更多的问题。

环顾四周，苏稚奈第一次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小木屋是一间长长的房间，屋里的家具与它完全不搭，由于长时间无人照管而破损严重。但比起昨晚的小屋之间，屋子的状况还算不错，门窗都完好无损，壁炉里的炉火也很旺，屋子里暖洋洋的。

在两人坐的椅子边有一张旧床，上面没有毯子，只是铺着床垫。虽然看起来这张床已经风光不在，上面已然污迹斑斑，但此时此刻它却显得很诱人，屋里的另一头还有一张厨案和水槽。

她僵直的站起来——她已经不知不觉在椅子上坐了许久——穿过屋子走到小厨房的位置，她感觉脏兮兮的很不舒服想洗个手，但是水槽看起来很古老，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用了。靠近看也不容乐观，两个水龙头上锈迹斑斑。

她抓住一个拧了拧，没有出水，她又试了试另一个，这个龙头也锈住了，她手上加了劲，感觉龙头尖慢慢戳进掌心，她感觉有东西开始流出来，于是希望复萌，又加了点劲连挤带拧。

当啷一声闷响，整个水龙头的上部都被掰了下来握在她的手中，锈蚀已经让金属脆弱不堪了。

苏稚奈哎呀。

她苦着脸看着宋亚轩，给他看那半截龙头。

他对她咧嘴一笑，然后耸耸肩，

宋亚轩别担心，那个龙头已经坏了好多年了。

苏稚奈点点头，负疚感顿时减轻了不少，她把这块破铜烂铁扔进了水槽，快步走回了床边。

她感觉宋亚轩正在看着自己，身子一扭坐在了垫子上，注意到他审视的目光。

她明白他是对自己所知道这么多的好奇，但自己又不知道如何讲述自己的这一切，于是侧身躺下躲避他的目光。

苏稚奈我要睡觉喽～

宋亚轩轻轻叹了口气。

宋亚轩我会守着你的。

她确实感到安心，知道他在这儿，夙夜警觉，她的保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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