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不知道她就这么呆坐了多长时间。
也许一分钟,也许一个时辰,也许更久。
房门再也没有打开过。那黑皮也好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出现。
楚楚没勇气再拿起窃听器,也不敢再去叫聂昀。她不敢想黑皮的消失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里里外外静得听不到一点响。
“系统啊,你到底把我带到这来是为什么?”
“我不来,那这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不是我要去西州,是不是这些就不会发生了?”
“......”
“你说句话呀,你倒是出来啊!”
“......”
没回音,没回答,就像是整个空间都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就像是,这些都不存在一样。
“呜呜呜——”
“啊——啊——”
楚楚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狂乱地大叫起来。用头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木门。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门外传来了什么声音。
木门被一脚踢开了。
楚楚抬头看去,是一位穿着铠甲的兵士。
这位兵士一看到楚楚,立马对着外面大叫起来:“将军,将军,找到了,找到了!”
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向着这边快速奔来。
楚楚被拥进了一个坚硬地怀中。
她使劲抬起头,顺着胸膛向上看去。
宗晟,居然是宗晟!她不敢置信地,呆呆地看着他。
宗晟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她的眼睛。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对不起,阿楚,我来晚了。”
楚楚嗷嗷地叫了两声,眼泪又唰地蹦出来。
“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
“齐晏他,他,是不是......”她哽咽的说不下去,也不敢再说下去。
又一位兵士带着一人走过来。
“林玉儿......”低沉到几乎快听不见的声音。
楚楚抬起头,一把抓住来人的衣角:“聂昀,齐晏他......他是不是......”
她没在敢问下去,虽然心里已有了答案。
聂昀红着眼睛,转过身,慢慢地点了点头。
楚楚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她蜷缩起来,把脸埋在膝盖中间。
虽说心里已有准备,可当听到肯定的答案,她一时也些不愿相信,不相信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简简单单就没了。
“他走的时候......不难受吧......”
“......他,还会开玩笑......还踢了我一脚......”聂昀依旧背着身,低声说道。
“是吗,呵.....还,挺是他的风格的......”
“阿楚,你怎么抖成这样!”
宗晟跪坐下来,把楚楚抱起来。感觉她依旧抖的厉害,更是抱紧了她。
她眯着红肿的眼看着宗晟:“晟哥,那窝土匪呢,那个土匪头子呢?”
宗晟担忧地看着她:“全在外面,可是.....那老大跑了。”
楚楚唰地立直了身体:“跑了?那贼老大跑了!”
宗晟慢慢地点点头,避过她的目光,低声说道:“是我不好,给他逃脱了。”
楚楚泄气般地又倒回宗晟怀里,喃喃自语般地说道:“不,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怪我......”
“我不该不自量力去找你,更不该拖累别人。”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晟哥,我受不了了,你打我几拳吧,你打我一顿,我还能好受点!啊——”
宗晟手起掌落,一个手刀敲击在楚楚颈侧。
楚楚软软地缩了回去。
聂昀转过身,看了眼楚楚,又看了看宗晟,皱了皱眉。
“让她先睡一下。”
宗晟也打量着聂昀:“你很面熟。”
聂昀也盯着他,冷哼一声:“没见过!”
宗晟把楚楚安置妥当,出的院来。
院子里跪了不少人,聂昀估摸着应该是这山头的人几乎都在这了。他也猜不准这宗晟是带了多少人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里都剿平了。
一位小头头模样的将士上前来:“ 将军,这些人怎么处置?”
宗晟冷眼扫了一眼跪着的众人,慢悠悠地说道:“匪贼该死,都埋了。”
聂昀愣了一下,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看着宗晟的目光都带了些惧意。
那将士不带犹豫地领命而去。
宗晟眼光扫了一眼聂昀:“阿楚已经受了刺激,此事不宜再告知她。希望你也是这样。”
聂昀看着他不说话。
宗晟又看了他一眼,就走开去吩咐其他事了。
聂昀看着这众多的贼匪,大略扫去也不下百人,就这么全都埋了吗?
那些贼匪都猜测到了自己的命运,有的哭天抢地,有的破口骂娘......
那黑皮也跪在一众人里,他面如死灰地瞪着宗晟,恶毒地说道:“姓宗的,你别以为把我们都埋了,就没人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了。”
“咱们老大可是已经跑了,他肯定会为兄弟们报仇的。你就好好等着吧!”
宗晟冷笑一声:“那行,我宗某人肯定会好好款待他的,只要他敢出现。”
黑皮恨得眼睛充血:“哼哼,你也别那么得意,告诉你个事。”
“那小娘们是你的相好吧,她可是被我给抱了摸了,哈哈哈——你能怎么着,哈哈哈......”
未完的声音再也发不出了,他整个的头颅忽然掉落在地上,眼睛还大睁着。
周围的人吓得声都发不出来,只是惊恐地看着倒地的黑皮的尸首。
聂昀僵硬地转过头去,看着宗晟半晌说不出话。
“......你可知,那林玉儿是去寻你的。虽然她没明说,可我猜那人应该是你。”
“可是,我猜她八成不知道,她要寻的是个什么人。”
宗晟转过头也看着她,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来。
“她只用知道她该知道的就好,这些打打杀杀的事,莫非你还要靠一个女子?”
聂昀有些气闷,更多的是愤怒,他心里有些为楚楚不值,可又说不清到底不值些什么。
是因为宗晟有些事隐瞒了她,还是因为宗晟手段残酷。
可这么做的人又何止他一个,就算是他,不也有不想告诉别人的隐秘么。
他甩甩头,反身向着楚楚安睡的院子走去。
走出几步又定住了。
“你做的这些事跟我没关系。不过,如果你敢伤害他,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