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小月仙，一看这公子生的眉清目秀，丰神俊朗的，就动了凡心。尽管天庭再三催请，让她速速回去，可她还是在人间一待再待。每天都会到这公子必经的路上去等候，有一日……”
“哎，等等，等等，那小月仙多大岁数了？”
“神仙嘛，那肯定是仙寿非凡啊！”
“那公子又多大岁数啊？”
“年轻公子能有多大啊，顶多二十出头。”
“哎，那不就是老牛吃嫩草吗！而且这牛还是比祖宗辈还老的牛！”
“……神仙哪看得出年龄啊。都是小姑娘的样子。”
“所以这才是最不道德的地方！明明是老态龙钟的年纪，还要扮嫩勾搭小伙。这简直是道德的沦丧啊！”
“……”
“客官要不爱听这个，那我重新给你讲一个？”
旁边一只白白胖胖的手伸了过来，扯扯这人的衣袖：“小姐，这说书先生都说了第三个了，每个你都挑毛病，你到底要听什么？”
说话的赫然是笑花，而坐在她对面，一边嗑瓜子，一边听书的，竟然是楚楚。只是她们此时都做了男装打扮，一时也没人认出。
楚楚嫌弃地看着笑花：“你高低有点文化品味行么，他这说的故事哪个是正常的？不是婚内出轨，就是暴打亲儿，要不就是人畜乱来……”
那说书先生一听楚楚这话，气的想掀桌子，抖动着稀疏的小胡子，你你你个没完。
“我说先先先皇和皇后及明妃，和睦相处，共创盛世的故事，你说这是婚内出轨……”
“我说瑛姑为了把儿子培养成战神，从小对儿子严加教养，终成大器的故事，你说这是暴打亲儿……”
说书先生深吸一口气，继续控诉道：“我说段郎和蛇族神女相爱相守的故事，你就给我说，这是人畜乱伦！”
说书先生抬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感觉自己几十年的修养都要用光了。
砰地放下茶盏，眼底燃烧战着熊熊火焰：“说吧，你到底要听什么，我一介读书人，岂能放任你这不学无术的小儿不管，纠正大众偏颇的思想，乃是我辈的责任！”
在他大义凛然地注视下，楚楚摸出银元抛了抛。
“先生说的对，我这就回去，嗯，反省反省……”
银元被凌空伸来的手，稳稳地接住了。又揣进了怀里。
“看你诚心向上，我就再开导开导你。”
“咳——那我再给你讲一个，在英勇神武的将军带领下，二万兵士战胜数十万敌军的故事吧……”
楚楚“……”
你对正常的故事，是有什么误解？
——
从说书馆出来，主仆二人闲散地四处乱逛。
笑花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包糖酥，吃得口齿不清，方向不明。
“小姐，你这天天出来瞎逛，还一天天的乱花银子，就你那点月例和私房钱，也不够糟蹋几日的！”
楚楚瞥了一眼笑花，看她又不由自主地走向了糕饼铺子：“嗯，你说的对，也不能光糟蹋我的。毕竟大部分都是你吃的。那要不，把你的那份也拿出来，一起糟蹋？”
笑花一把甩了糖葫芦，双手紧紧地捂住不离身的荷包，戒备地看着楚楚。
“可别想打我荷包的主意，钱在人在，钱不在……呃，人也在。”
楚楚一掌拍向她的头：“看你那点出息，以后还怎么跟着我混社会啊！”
笑花也不关心混啥，她就知道个混吃混喝。摸出糖酥咬了一口，顿时满足得彭擦擦。
两人一路从东晃到了西。中途逛了脂粉铺，包子铺，珠宝铺……还在面摊吃了碗面，跟面塑小哥买了个猴子面塑，在凉茶铺喝了一肚子凉茶，又在杂耍摊看了一会杂耍……
到现在，笑花感觉她不仅腿软头晕，还腹胀内急……
她缩着脖子，皱着眉眼，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小姐，我不行了，再走我就要爆了！”
楚楚掰开她的眼睛：“哪爆了？”
笑花痛苦地捂着肚子：“小姐，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楚楚满脸黑线，在过路人指指点点的谴责的眼光下，赶紧提溜着笑花，拐进了一条小巷。
……
笑花终于觉得舒服多了，满脸感概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吃也是个痛苦的事。”
楚楚斜睨她一眼：“恭喜你终于顿悟了。”
“那我们现在……”笑花说不下去了，她转头看看四周：“小姐，你拉着我跑哪来了？”
楚楚也转头看了看周围，全是墙，连个人影都没有。
“……”
两人面面相觑，笑花一脸惊恐，楚楚一脸无所谓。
“反正肯定走不出都城，我们是从东面过来的，走回去不就是了！”
笑花深觉有理。走了几步，又觉出不对了。
“小姐，东面是哪面？”
“……”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都不知道！”
“喔。”
笑花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右，右，右……？”
随即默默扭头看着楚楚，一脸便秘的表情。
“小姐，右边没路了。”
楚楚：“……”
这娃是怎么长大成人的？
“你就不能绕出去再朝右边走。”楚楚扶额。
“喔……小姐，这，饶不出去啊，这边挡了一辆车啊！”
笑花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表明这不是自己的问题。
这哪来的马车，怎么刚才都没注意？
她已经不指望笑花了，自顾自走过去目测了一番。
“笑花，这能走，你先过来。”朝笑花招了招手。
笑花扭过来一看，脸垮了一半：“小姐啊，就这么点缝，我哪过得去。”
“来，你听我指挥。吸气，收肚子……对对对，侧着走……慢慢挪……”
笑花听着楚楚的指令，把自己成功送了过去。
“这哪个缺德的把车停这啊？”
楚楚轻巧地闪了过来，接道：“根据我多年跟踪八卦的经验，这种地段，这种行径，那肯定是非奸即盗之人。
又打量了一番马车，看起来也不是一般人家用的，这材质看着还挺好。
“啧啧，又是哪个败家公子出来会小情人的吧？”
“呵——”车中似有一声轻笑传出。
两人登时白了脸。楚楚不由分说，拉起笑花就跑。
晚上撞鬼，白天遇邪，她这运气还真是……无与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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