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干净利索

却不知他什么时候竟会了马球。

林林红色抹额衬的那张艳丽小脸上的笑容更加耀眼。只听他朗声说道：“今日献丑，下官要为好友赢了那彩头！”

说罢这话，便有人也下了场。

“巧了，本王也想为友人赢得这柄折扇。”迎战之人正是端王赵珏。

林林见他入场，不由一愣，旋即又笑开：“不管今日谁是王爷的友人，都是莫大的荣幸了。只是若要成赛，还需再多几人，不如王爷与下官各自组了队来？”

赵珏爽朗应下。他与林林分头寻人，只是他二人不按常理行事，所寻之人，竟出乎人意料之外。

林林二话不说便往上位走去，看到赵琰才停了下来，抱拳冲赵琰说道：“今日还要求陛下成全！”他行事干净利索，说话也郎然坚定。原本是件冒犯的事，由他做了，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竟还决出几分直率可爱来。

赵琰应声答好，算是应下。这更加众人吃惊不已。谁能有幸看看永宁帝打马球？林林见赵琰爽快，不由露出笑容。随即便又看向柏青，再次抱歉说道：“下官深知柏侍卫职责，在此勉力一求，可否为我出战？”

柏青并不知该如何应对，不由看向赵琰。赵琰点头应允，算是给了林林一个交代。林林这边很快凑齐四人。

赵珏倒是不慌不忙，看了一圈场中之人，竟是径直朝着墨连城走了过来。而此时墨连城神思还在林林那边，没回过神来。直到赵珏轻拉了他一把，这才回过神来。

“你做我后卫，替我看球门，如何？”

赵珏目光灼灼，墨连城不知该如何办。他虽会骑马，但却对马球是一窍不通。再说，就他那骑马的本事，怕也只是个摆设。可若说不，他又不忍拒绝赵珏。这人如此诚恳，又加上他身后无人，孤军奋战，墨连城不由生了同情之心来。几番挣扎之下，墨连城还是应了下来。只是，他又开始操心赵珏如何找齐人手。

“王爷还需二人，不知……”他话还未说完，赵珏便打断了他说道：“剩下二人好办。只要你在场，咱们就赢了一半了。”

墨连城只当他这话是说来恭维他的，倒也没放在心上。一炷香后，双方找齐人马，就这么对垒起来了。

赵琰与赵珏冲在前头，两人你来我往，好不激烈。好几次赵珏的球槌都是擦这赵琰的马而过的。赵琰倒是面不改色，回击回去，手段干净利索。场下人看的心惊胆战，无人不捏 一把汗来。林林同赵珏的一个侍卫这边也热闹非凡。他二人位置重要，需埋伏在彼此的禁区，伺机而动。林林伸手了得，触手精准利落，竟将对方生生比了下去。加上他击球时目不转睛的样子，当真让人移不开眼来。

倒是柏青这边有些拖后腿。他原本该在墨连城这边替林林赵琰阻挡赵珏已经另一人传球的，也不知道是顾忌赵珏身份，还是心不在其中，好几次都错失了机会。林林着急不由的喊了一句：“多留些神！”结果就让赵珏趁了势，抢先了一局。

而墨连城一心只顾着眼前一亩三分地，来人是敌是友他也顾不上分辨，只知道不管是谁，休想让这球飞进去。来来回回几个回合后，他明显感觉自己后背火辣辣的疼痛。神色也不如一开始那边如常了。等到赵琰与赵珏驾马飞奔而来时，他以顾不上躲避，下意识便举起球槌去挡。若不是赵珏眼尖出手快，这一槌只怕就要打在大钺永宁帝王的身上了。就这么一折腾，赵琰和赵珏具是甩在地上。这一摔，一片惊呼，接着便是乌央央的人马涌了过来。等到墨连城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挤到了边上。

众人皆在低处，唯他一人还在马上。若是有人留意，他后背已然渗出一片血渍来了。

林七七蜷缩在灰蒙蒙的车厢里，头顶上是车窗厚重的棉布帘子。抬头望那棉帘子的缝隙，一道柔光托起了万千浮尘。

天又亮了。

她坐起身，轻手轻脚的摸过黑色细绒抹额，戴在头上，又理了理微乱的发丝。

林七七掐着指头凝神细思，今日是霜降，算起来孝期已是第四十天了。

身旁的两人睡得不沉，此时也已转醒。墨老太太先睁了微肿的双眼。

“婶……”林七七侧身扶起婆婆，开始伺候她梳头更衣。

一侧的大嫂代荷没睡好，此刻困倦得睁不开眼，半合着眼帮忙。

她们一行人为了节省盘缠，自打入关后都是风餐露宿，没有住客栈。成天躺在车厢里，骨头缝里都渗出酸疼来。

“婶婶，还有两天就到博平了吧？”代荷手下帮婆婆系着盘扣，侧脸从窗户缝里看外面的情形。

昨晚到达镇口时已是擦黑，没看真切，此刻外面的大路上不时有人影经过，似乎很热闹了。

墨老太太转着略微浑浊的眼珠想了想，点点头挥手说：“让车夫上路吧，紧着赶赶，兴许后天日头落山前就能到城门了。

她们三人收拾停当，每人一身乌漆麻黑的孝服，车厢里显得更加暗影重重。

林七七抬手打起窗帘，此时车子已经缓缓而动，窗外有小贩叫卖烧饼早点的吆喝声。

她在车里呆不住，掀开门帘纵身跳下来。眯着眼躲避着阳光。

林七七走到后面拉着行李的马车前，麻利的取出铜盆，从棉被垛子里拽出水壶，摸摸草编的壶套，还微微散着热气。

热水不多，她只在路边舀了冰凉的井水，胡乱净脸漱口，然后托着小半盆温水走到车门边。

“婶，洗洗脸吧……”

林七七一边说一边把盆递进去。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七七，你洗漱了吗？可是又用的冰水？”

林七七想起刚才冰冷刺骨的井水，缩缩脖子没应声。

“你这孩子，现在不注意，以后会作病的，女人得为以后着想……”

“婶婶……”代荷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想打断墨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