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大当家商量好对策,由我垫底处理尾巴,你们不要乱猜,照我刚刚说的去做。”
山贼立马应声,一伙儿人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剩下了二十几个山贼,磨刀霍霍。
打晕魏初昀的山贼知道他们要杀了那个被毒哑了的娘子,惊道:“不行,他们那边有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看着厉害得很,他们人多势众不要白白去送死。”
凶神恶煞的山贼嗤之一笑:“你们俩拳头软一个小娘子都抢不回来,还说他厉害,你等着,我把他的人头砍下来给你!”
留下来的这些人不是恶匪流民就是犯过命案该被斩首却逃出来,或被山贼救下来的凶徒,只以为来的官兵和柳州县衙里的官兵差不多,没什么本事,半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二当家不禁拧眉。
只有他知道昨天晚上本该解决了那个娘子的兄弟没有踪迹,很可能已经被杀了,来的人绝非泛泛,他从不敢小瞧别人,更不敢小瞧了太子身边的将军,但他又深知,这是最后一次可以杀掉后患的机会。
他咬牙高声:“不能掉以轻心,他们毕竟人多,一定要小心,如果挺过这次难关,我们以后就不用再做山贼了。”
“什么!?”
“怎么可能,我们早就没有良籍了。”
“二当家不用搞这种骗人的一套,我和官势不两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的刀起码能杀他十几二十个!”
眼见众兄弟气愤激动,二当家喝道:“我没有骗你们。”
他身边的人连连点头:“二当家已经找到新的路子,只要我们挺过这一关,就可以好好的活着,赚大钱的那种。”
“那是啥?还有比抢劫更能赚大钱的事儿吗。”
他们不信,那人嘴快就要脱口而出,岂料一个人突然叫唤,一把刀径直插过去插进石头发出剧烈声响!
众人转头看去才听懂他说了什么。
因为躺在地的人醒了!
魏初昀头皮发麻,浑身泛着冷意僵硬至极,似乎已经被刀刺穿像那颗石头一样钉在了地上,而他此时的心脏已经被紧紧压迫得不到一丝喘息。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刚刚是如何躲过了那把刀。
差一点,他就没命了!
而此刻,数十双眼睛盯着他,均是想要他的命!
心中一慌,魏初昀泄了气,竭尽全力想法子该怎么办。
就在他眼神飘忽的时候突然愣住,瞳孔猛缩,脱口而出:“杜泽!?”
声音高昂变调,像是上等的琴弦突然被尖利的东西划过,刺耳难听,众人精神为之一震,看向了这里唯一姓杜的人。
“二当家,你还有个同胞兄弟?”
二当家脸色难看,眼底乍现寒光,他不回答他的兄弟,一动不动盯着魏初昀,问:“杜泽是谁?”
魏初昀一怔,眼神里闪过几丝怀疑。
杜泽,掌管整个盐业的富商,因捐赠钱财解边关燃眉之急护国有功,得魏无相重赏,从此归为朝廷所用编入皇商。
他是三殿下的得力助手。
然他认识才见过杜泽几面,只知杜泽的传闻不识杜泽的背景,对杜泽的真实情况其实一无所知。
此时因他的话轻而易举产生了自我怀疑。
他怀疑目前此人不是杜泽,而是与杜泽关系匪浅有血脉相亲的人。
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凝,魏初昀沉默,殊不知他的沉默落在二当家眼里证实了二当家的猜测,心中动了杀意。
因为那杜泽不是别人正是他!
十几年东奔西走从未展现过真名,他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而此前他更是从未见过这个人,既不是真的认识他,那就是来向他寻仇的。
杜泽迅速道:“他看见了我们大家的脸,不能放他回去。杀了他!”
魏初昀从回忆中惊醒打了个寒战,汗毛高高竖起,全身都紧绷到极致无法动弹。
“不行,他不能死!”
魏初昀仿佛被人掐住脖子命脉的动物,这时突然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朝声音来源看去,竟是绑他过来的山贼竭力反对。
“杀了他我们手上就没有筹码了,反而会激怒太子,不能杀他。”
“没错,他非富即贵肯定是太子要好的人,我们可以把他当做人质,万一官兵杀过来拿他挡枪也好,我们可以用他的命换我们的命啊。”
即便是这个原因,也让魏初昀微微松了口气,不想杜泽同意了却说道:“那就刺瞎他的眼睛,拔掉他的舌头。”
魏初昀刹那间明白了他在二当家眼里的价值,要他变成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比如今残废还要惨上一万倍的废人他宁愿去死。
然魏初昀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亦不甘愿就这样死了。
他还没能砍断三殿下的翅膀,没有报仇,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肩膀被山贼捆住,魏初昀登时头皮炸开:“敢动我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一日是贼永远是贼,多少钱财都抹不掉你们的过去,杜泽,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多少钱财都抹不掉你们的过去——
杜泽唇边泄露出淡淡的笑,含了苦涩的笑:“有钱能使鬼推磨,颠倒黑白算得了什么……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把贱民看作是人。一旦放你安然无恙的离开,你将立马叫人要我们的命,你以为贱民就是愚蠢好骗?”
他身边人哈哈大笑:“不错!每一个将死的人都这样说,为了活命才会求我们,不觉得晚了吗。偏要你们也常常害怕走投无路的滋味。”
“若要钱我也可以给你们!我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宣元王小世子,只要我开口,香车宝马还是豪华府邸任你们挑选。”
他从未伤害过这些山贼,但这些山贼已然丧心病狂把所有的罪过都安在了他身上,只因他是贵族郎君。
魏初昀绝望之时又从他们口中找到了生机,只盼他们能暂时放过他。
山贼因他的身份怔住,宣元王小世子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天王老子也没他过的逍遥,有人动摇了,开始对杜泽道:“二当家,他是块宝贝疙瘩!我们掌控了他,等皇帝老儿一走,别说整个柳州整个福州都是我们说了算,等大片大片的地契和银子到手再挖了他的眼睛不迟。”
杜泽怒斥:“不想活了吗,他的鬼话你也信,外面可全是他那边的人。别中了他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