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笑得畅快:“前一个让他颜面扫地的未婚妻,后一个背叛他勾搭太子的爱人,他不亲近我亲近谁?”
立容:“郎君聪明!”
他明白了,小世子这颗棋对他们已经彻底造成不威胁了,若他们加以利用,说不定还能获得王府的支持。
魏熙:“现在他脑子里只有因爱生恨,废人嘛,一辈子这么长,不疯狂怎么过得去?”
“那肯定是。”立容开心笑道。
“傅家的事不用我们操心,元昭会办妥的。守城卫那儿怎么说?”
提起这事儿,立容气愤不已:“吴仁就是个贪心的胆小鬼。奴婢给他提到四倍的价钱他才动了嘴皮子,结果张口便说,非常关头不敢放马商入城。几匹马还好说,几十匹,那是要引起怀疑的。一旦这些马引起动乱,他小命难保。”
“他贪生怕死压根不是诚心替您卖命,亏您养他这么久,半点感恩之情都没有,拿您当什么了!”
“他说若是上头的命令,出了问题怪不到他身上。奴婢简直快气死,他不是说废话吗!中郎将若是郎君的人,奴婢何必找他!”
魏熙闻言脸色一沉再沉:“昨夜只谈了这些玩意儿?”
“他口口声声都是小命不保,奴婢再怎么撬也撬不动他,只能回来了。想着等您醒了再看怎么办,没想到太子过来,拉着您就是一上午。”
立容又气又担心自己办事不力被郎君怪罪。话才说完便继续道:“想要命令给他就好了!对郎君来说小菜一碟。等到事发,屋子里那些钱都是行贿的证据,看他有没有命花!”
魏熙停了脚,满眼冷含讥讽,翻涌着怒气:“让我们给他铺路,他倒是聪明。耍心计耍到我头上了!”
立容附和:“他太可恶了。奴婢先给他点教训!”
“不用。”
“!郎君!?”
“不用这么麻烦。”魏熙冷笑,“他若不按我说的做,别想见到第二天的太阳。马蹄无眼,他妻儿若冲撞了兵马,肠子拖地血肉模糊,陪他一起下地狱。你猜他这下敢不敢放马入城!”
吴仁那副嘴脸可恨至极,立容恨不得把他打的皮青脸肿跪下求饶。
但听到那种场面又觉得可怕,要让他干众目睽睽下他肯定干不出杀害妇孺的事。
立容脊背发凉,小声道:“这样好吗,万一逼紧了,转身他就告发了奴婢,抓了马商那些人该怎么办?他肯定干得出这种事。”
“那还不简单,告诉他有人盯着,胆敢向别人透露一个字,那便先让他看看妻儿的下场。”
魏熙不笑了,俊美的脸上乌眸沉沉,天生的鹰钩鼻,淡红薄唇,凶狠的模样令人胆寒。
“给钱还不知好歹,那就都别想要!”
“没错!”立容全身血液沸腾,跨步跳到魏熙面前,“跟他不对付的人多得很,奴婢只要收买一两个,就能叫他没好日子过,让他敢轻视郎君。”
“把柄在我手里,无论如何他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魏熙摁住立容肩膀,“这件事务必办稳妥了。千万不能透露出一点风声。”
“是。”
魏熙浑然不知,今日这场午饭上的误判令他走进深不见底的不归路,而将在这条路上付出的代价,是他前世过后五年都不曾有的惨烈!
魏初昀吃完饭后问了几句虞国玉石的特殊之处,商曜不知。魏初昀便回去朝阳宫,亲自将玉石递给了护国大将军,只字不提这几日的局势。
他拿不准他是否见过魏无相,究竟是冒死入京还是奉了暗令。
然而有一点他可以做到——入梦。
第二日清晨,魏初昀猛地睁开双眼:“司宁、司宁……”
他的眸子异常发亮,不断往右边木门看去,不断地呼唤着司宁的名字,催人心肝。
凌傲匆匆破门而入:“郎君!”
只见魏初昀趴在床上,长发只露出半张脸,瞧见他的瞬间眸光亮如闪电。
“司宁呢!司宁去哪儿了!”
“司宁……司宁在练功。”
“在哪儿!?”
“竹林,就在后面,我……我叫她过来。”凌傲忍不住后连连后退,话才说完便撒丫子跑了,活像遇见了吃人的猛兽。
屋内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一如无数个清晨,安静惬意。
魏初昀双手无力,猛地躺在棉被之上,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入其中。
脑海里只有他一人身陷囹圄,兵刃相接的画面。
司宁抛下他了……
司宁抛下他了……
仿佛落入海中惶然无助的飞蛾,越挣扎身体越重,求生的欲望在窒息面前渐渐消失,终究不过是黄粱一梦。
突然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叫他。
司宁……
司宁回来了……
似被捕鱼人捞起重新触碰空气,燃起了无限生机。魏初昀抬头,看到那令他安心的面孔,终于心满意足。
司宁把温水盆子放在床头,倾身抚摸魏初昀额头:“还好,没发烧。”
见情况不像凌傲说的那样严重,她也就放心了。
魏初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尖触碰到的是温热的肌肤,似乎夹杂着细汗,陌生而又真实。
两张脸靠得如此近,他仰着脸,司宁偏头看他,视线交错,灼热的呼吸互相喷洒在对方脖颈、面容,交织着平静与温柔。
“怎么了?”
“你不可以抛下我。”
司宁瞥见枕头上沾湿的痕迹,轻声问:“做噩梦了?”
“不。”
魏初昀摇头,牢牢攥住她,在她疑惑的目光下缓缓点头,急切出声:“你想做什么告诉我,不高兴了也告诉我,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但是你不能抛下我,让我一个人面对危险,好不好?”
“奴婢的职责就是保护郎君,肯定不会扔下郎君不管。”
“真的?”
“嗯。”
司宁的神情太冷静了,叫魏初昀恐慌。
“你发誓,你不会扔下我。”
“好。若违背誓言,奴婢就……”
“永远不能出府!不可以嫁人!”
司宁愣了愣,轻笑出声。
“你不同意?”
刹那间魏初昀脸色一沉,眸子里氤氲了水汽,如雨后青山云顶,不久便累积爆发。
方才的他像是受伤的小动物寻求亲娘庇护,现在这模样又像受了委屈,活跟孩子似的,生怕她跑了。
怎么那么可爱。
司宁连忙点头:“当然同意,奴婢肯定保护郎君。”
“那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