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余修芝狠狠的甩了白美莲一个巴掌。
“二娘再不济也是我的亲骨肉！”他食指点着她，“你给我记住了！
二娘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三娘也不用嫁了。我送你们娘俩一起去寺庙陪佛祖过下半辈子！”
余修芝大袖一甩到屋里换衣，出门上了马车对车夫说：“去老地方！”
离开了乌七八糟的家，余修芝感到浑身轻松。
当初他就应该听阿娘的，不该抬白美莲做主母！
“白美莲面慈心黑，看似不拘束你纳妾，背地里的小动作就没停过。
在内规整不好后宅，对外各家贵妇瞧她不上。
如果不是她怀了孩子，我是不会让她进门的。而且我至今都怀疑，三娘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未出阁娘子敢人私会怀孕，能是个什么好女人？”
如今后悔不听老人言，为时已晚。
***
白美莲见余修芝出去，知道他今天是不会回来了。
余修芝一月总有那么几天是宿在外面的，她不知是外面哪个野狐狸勾搭着？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把人弄进门？
她为了彰显大度，已经让余修芝抬进来一个又一个妾室。
他夜夜笙歌、日日销魂，殊不知他除了跟自己生儿子，那些女人都没有能力给他生。
美人进门一碗药，从此省心又省力。
她顺了心气儿，虚了眼躺在地上的江杏雪，颇为不满的皱了皱眉。
江杏雪连一天都没坚持住就让余山亭打回来，还让余修芝因此跟她大吵一架。
究竟是江杏雪太没用？还是余山亭过于机敏？
“阿娘，你的脸！”
余山娇从外面跑进来，惊异的看着阿娘脸上的红肿。
“不关你的事！”
白美莲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火辣，余修芝怎么敢打她？
她装了太久的贤良淑德、温柔小意，快让她自己都忘记自己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
看来她有必要让余修芝了解、了解她的本性如何了？
“这是……江杏雪？”
余山娇看脸是认不出地上躺着的人是谁，但衣服可以。
昨天大皇子的人把江杏雪敲晕，她裙摆内侧的丹红衬裙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让余山娇更为震撼的是，阿爹居然打了阿娘！
他们一直都很恩爱，哪怕阿爹抬进来那么多姨娘也不能影响阿娘的地位。
刚才他们究竟吵了什么，以至于阿爹对阿娘动了手。
“没用的东西！”白美莲唾了一口，“来人！”
江杏雪要是做得好，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些个烂事！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姜春芳从外面跑进来。
刚才夫人让他们都出去，老爷怒气冲冲的来，脸色阴沉的走，可见他们之间谈的并不融洽。
姜春芳是夫人跟前儿的嬷嬷，比婢女经历的多，后宅中的龌龊也曾瞧过不少。能平安活到现在，全靠苟着的本能。
她一路低着头进来，目光停留在自己脚尖儿的三寸之地。
刚才的巴掌声很是响亮，站在屋外老远都听得见。老爷不仅扇了夫人的脸，还一并将夫人的脸面扇掉了。
“我记得马厩的那个瘸腿小厮还没娶媳妇儿？”
“是！”
“叫两个人把江杏雪抬过去。”白美莲漫不经心的刮着茶杯盖儿，“就说这是我赏他的媳妇儿！”
江杏雪跟在她身边时间太长，经手的事儿太多，为人又的胆大心细有心机的，这样的人如何能放出去？
她原想着把江杏雪培养起来，等她故去后，再把江杏雪给三娘做嬷嬷。
现在仔细想想，江杏雪在余山亭那里一个照面儿都没坚持下来，还能有什么培养价值？
“是！”
姜春芳安排让人把江杏雪抬到马厩，在小厮千恩万谢中离开，颠了颠手里指甲盖儿大银子甩手给了身后两个婆子。
她也爱财，却不是什么银子都吃的。
白美莲这种用完就扔的主子，她不是第一次遇到，她帮不了江杏雪，但至少这种推人入火炕的钱……她不想要！
江杏雪人长的水灵，心气儿自然也高。
余府中有很多小厮都喜欢江杏雪，但她谁也看不上，还不止一次地在她们面前暗示过，夫人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傻子哦！
白美莲给画的大饼是那么好吃到嘴的吗？
江杏雪经手的事情越多，白美莲就越是不会轻易放手。
哪怕认为江杏雪没有价值了，白美莲也要将她牢牢拴在手里。
姜春芳对马厩的小厮有一定了解。
她给夫人安排马车，就见过小厮对着刚出生不久的小马挥舞鞭子。
这种自己残弱就欺负比自己更幼小的动物能是什么好人？
她回头看了眼小厮住的房子，也不知江杏雪醒来，知道自己被放弃了会是什么反应？
***
江杏雪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儿，头上是带着灰吊儿的屋顶，微微转头，屋子又小又脏，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儿。
她这是在哪儿？
“大夫，这药钱……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门外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她完全没听过的声音！
“你醒啦！”
叶根一瘸一拐的进来，将一提药包放到了破木桌上，顺手给她倒了杯水。
“你是谁？”
江杏雪认出他身上穿的是余府的下人服，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也不明白她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昨天晚上那个白影打她，无论她怎么躲，白影都有办法打到她的脸。
最后她耳朵被打的嗡嗡作响，知道寺庙里的尼姑都跑出来看，把她抬回了屋里，后来的事情就全然不清楚了。
“我叫叶根，你的相公。”叶根咧嘴笑的开心。
父母将他卖了死契，他从小辗转各家做小厮。
有一次跟郎君出去跑马，他的脚被狂奔的马群踩断。郎君找了大夫，依旧治不好他的腿。
等他一瘸一拐的出现在郎君面前，看到的是嫌弃、是嫌恶，于是他再次被卖掉，到余家做了马厩的小厮。
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混当儿过下去时候，夫人给他送来个媳妇儿！
以后他也是有家的人，他未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你胡说八道！”江杏雪挣扎的要起身，“夫人呢？我要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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