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其言也善下

瑾妃笑说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呗！臣妾担心种少了不管用，于是将花种尽数种在后院中，果然，这花极其好养，根本就不需要怎么侍弄，有土便能活，而且花期长，花朵的香味也极其好闻。于是，臣妾命人每日采朝颜花来熏制衣服，在皇上经常出现的地方安排邂逅。果然，皇上一见到臣妾，便粘着臣妾不肯放手，一心只想着那事儿，臣妾强忍着恶心，任由皇上索取。事后，臣妾拼命擦拭自己的身子，可是即便是擦伤了自己，也擦不去皇上留在臣妾身上的污秽。慢慢的，臣妾开始变了，臣妾也想通了，既然已经脏了，那便索性脏个彻底吧，于是臣妾按照余嬷嬷给的方子制成了荣颜丸，此时臣妾才知道这朝颜花有毒，但是事情一旦做了，就收不了手了。而第一个享受这毒药的便是方常在。”

叶倾城问道：“为何是她？第一个劝你，逼你的是本宫，你不是最应该先对本宫下手吗？”

瑾妃笑道：“臣妾心里清楚，皇后娘娘并没有要害臣妾的心思，否则，早在臣妾怀上静安时您就有无数手段弄死臣妾母女，相反，您一直都在帮助臣妾，为臣妾谋划，这一切，臣妾都是清楚的。而方贵人不一样，臣妾与其无冤无仇，她却一心要利用臣妾，是她才让臣妾又一次坠入深渊的，所以，臣妾一定要让她死。”

叶倾城问道：“那你是怎么让方常在发疯的?”

瑾妃说道：“那个方常在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之前见臣妾不受宠，便想利用臣妾除了顺嫔的胎，后来见臣妾得了宠，便反过头来主动来巴结臣妾，话里话外都是在打探臣妾因何受宠。呵呵，既然她感兴趣，那臣妾就给她就是了。于是，她就开始服用荣颜丸，只可惜她是个笨的，服用了一段时间天天在御花园里转悠，可仍然没有见到皇上的面。原本臣妾以为她会在服用一段时间后慢慢中毒而死，可没想到，她竟然发疯了，还将顺嫔推进湖里，导致顺嫔小产。哈哈哈，皇后娘娘，您说这算不算报应呢？”

瑾妃笑的花枝乱颤，一度陷入癫狂。

叶倾城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害了宋念卿，害的宋家家破人亡的？”

瑾妃平静的说道：“慢慢的，臣妾摸清了这荣颜丸还能使人出现幻觉，所以利用起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宋家根本就不想将我娘的牌位迎回宋府，甚至以荣颜丸要挟臣妾为宋念卿铺路。本来臣妾就没打算饶过宋家，既然他们赶着找死，臣妾又怎么能拦着呢？于是，臣妾以预祝宋念卿殿选顺利为由送了她一件衣裙，并告诉她这件衣裙皇上定会喜欢，让她穿着去参加殿选，实际上，这件衣裙上刺绣的针线都是朝颜花熏制过得，宋念卿每次试穿都相当于服用一次荣颜丸，掐算着时间，果然在殿选时她突然发疯了。只是臣妾没想到，她竟然胡言乱语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虽然当时皇上下令抄家，但是臣妾怕皇上冷静下来改变主意，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坐实了宋家谋反一事。我在服侍皇上的时候故意抓破了皇上的一件龙袍，主动说让皇上将龙袍留下来我替他缝补，皇上没有在意，丢下龙袍就再也没有提起。然后我又收买了当时正六神无主，犹如丧家之犬的余嬷嬷，在答应让她入宫服侍后命她将龙袍赶在抄家前偷偷放在宋家的隐蔽处。御林军抄家时果然找到了这件龙袍，宋家也就名正言顺的都下去陪我娘了。这时候，臣妾终于明白娘娘曾经和我说的，只有身居高位，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前觉得遥不可及的事情，如今做起来如此的轻而易举。”

叶倾城问道：“那四皇子呢？也是你动的手？”

瑾妃一改癫狂，瞬间冷静了下来，说道：“顺嫔小产后失了宠，一直郁郁寡欢，不知她从何得知臣妾这里有能够固宠的好东西，于是就到臣妾这里跪求。臣妾被烦的没办法便给她了，还告诉她这东西有毒，不能长期服用。可是臣妾没有想到，她竟然发现这东西竟然能吸引老鼠，她来重华宫这里求药的时候兴奋的说给臣妾听，臣妾听后就想吓唬吓唬她，于是特意在给她的药丸里将朝颜花的量活生生加了一倍。不过臣妾当时并不知道她要用来害四皇子，臣妾真的不知道。”

叶倾城无奈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四皇子这笔账还是要算在你头上的。”

瑾妃低下头，说道：“臣妾明白，四皇子是无辜的，但是臣妾不后悔，臣妾权当帮助皇后娘娘铲除隐患了呀，这么想着，臣妾心里就舒服多了。”

叶倾城愤怒道：“你未免管的太宽了，你何时听说本宫视四皇子为隐患？又怎知除了四皇子本宫会高兴？”

瑾妃摇了摇头，说道：“臣妾不知道，臣妾只是依凭着自己的心罢了，您领情也好，责骂也罢，臣妾做的时候就没想过在您面前邀功，所以您也不必自责，不必生气，臣妾做的事与您无关。”顿了顿，瑾妃又说道：“不光是四皇子，就连慧嫔小产，也是臣妾做的。”

叶倾城有些头疼，一边揉着头，一边问道：“别告诉本宫也是为了本宫好。”

瑾妃说道：“皇后娘娘怎么不想想，慧嫔比您家室高，又比您年轻，一旦慧嫔生下皇子，定会升为四妃之一，那么慧嫔将是您的劲敌，更会严重阻碍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前途。这些东西臣妾都明白，您不可能不清楚，只是您太相信皇上了，您以为他是什么重情重义之人吗？清醒点吧，臣妾告诉你，咱们这位爷，才是最负心薄幸，心狠手辣之人。”

叶倾城没想到瑾妃竟然如此看清了段轶飞的为人，只听瑾妃继续说道：“有件事也许娘娘还不知道，在玉王和二皇子出征前皇上在臣妾这里曾经提到过对二皇子热衷政事的不满，还说玉王与二皇子沆瀣一气，有心图谋他的皇位，让他想想都会害怕，甚至，皇上认为是您在背后操纵。因为他情急之时透露过会借着此次出征除掉两位皇子，解决心腹大患，到时候您一定主张攻打东夷为皇子报仇，皇上便会以后宫干政的名头废掉您。”

“什么？借东夷的手除掉自己的两个儿子？皇上他疯了吗？”叶倾城虽然知道段轶飞对自己不会有什么真感情，但是断断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的亲生子动手。

瑾妃继续说道：“臣妾确定皇上不是说说而已，臣妾见过皇上在玉王出征当日就在重华宫亲自书信一封送去东夷，内容臣妾草草看了一眼，好像是什么表面玉王佯攻吸引火力，二皇子则绕道敌后断其后援之类的。所以臣妾才知道皇上来真的，皇后娘娘，臣妾贱命死不足惜，但是臣妾不希望您这么好的人平白折在皇上手里，他不是人，他就是个畜生！”

叶倾城此刻心里乱作一团，以她对段轶飞的认知，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如何狠辣，甚至将孩子们的军事计划一五一十的暴漏给敌人，这是人能做出的事儿吗？可是，万一这是瑾妃的谎言呢？毕竟如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皇上要害死自己的亲骨肉，叶倾城忙唤道：“思佳，思佳！”

思佳本就藏在不远的暗处，闻言后马上现身道：“主子，奴婢在。”

叶倾城忙说道：“快，快派人打探玉王和二皇子的情况，如果有机会，一定速速告知他们情况有变，不可依原定计划行事。切记切记！”

思佳见叶倾城的模样，忙称是告退。

叶倾城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显得慌乱。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说道：“虽然你是为了本宫好，但是别指望以此就能免了你的罪责，毕竟你害死的人实在太多了。但是本宫还是要谢谢你，你放心吧，有本宫一日，必保得静安衣食无忧。”

瑾妃点点头，抚摸着自己僵硬的肚子，说道：“臣妾此生最亏欠的就是静安这孩子，有您和贤贵妃护着，臣妾也就放心了。臣妾肚子里这个，因为臣妾而送了命，儿呀，你等等为娘，为娘已经把事情都讲清楚了，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以后咱们娘俩再也不分开了。”说完，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叶倾城道：“皇后娘娘，臣妾已经将所害之人，所犯之罪都一一写明，您可以将此状交给皇上，臣妾任凭皇上处置。另外，还请皇后娘娘上前来，臣妾有最后一句话要求娘娘。”叶倾城此刻对瑾妃的结局也起了恻隐之心，于是上前几步，来到瑾妃身边。只听瑾妃咬牙切齿的说道：“杀了他，杀了皇上！杀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