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薇如今已经完全跟沐府脱离了关系,除了书院,也找不到更安全的地方了,听她想跟自己一起去皇宫,莫雅果断的拒绝了。
皇宫对她来说虽然不是个好地方,但于沐雪薇而言更不是个好地方,沐严一定会去,到时候沐雪薇还能不能回的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七长老因为避嫌,也没有跟着,院长的关门弟子跟符箓师的关系过于近并不是个好现象,七长老的脾气轩辕国的人或多或少的都了解,除了符箓一类的事,其他都入不了他的眼,未免有心人猜疑,莫雅跟他见面从来都是偷偷摸摸的,就连说话也都是小心翼翼。
墨府一行人已经安顿好了,墨府也由凌亦辰出面,重新整理了一遍,虽然没有大肆翻新,可府内到底是能住人了。
从开始到结束凌亦辰几人都以为莫雅施展的是符箓之术,毕竟符箓一门博大精深,墨府的事虽然让他们惊奇却也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而莫雅符箓师的身份,墨府却一概不知,他们都认为她所用的都是当年那位高人所留下的秘法,她的另一重身份当然是那位高人的徒弟,既然选择了跟随她,报仇以外的事,他们都不会去多问。
当然莫雅也不会主动去解释什么,这种误解对她如今来说,似乎更好一些。
于是这一天,莫雅便跟着便宜师父外加护花使者许丰一枚,一起进了宫。
远远望去一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茂苑城如画,阊门瓦欲流。
皇宫大门前站着两排带着兵器的侍卫,有一个白面腮红的人巧笑嫣然的接过各大臣的请柬。
马车走近了,莫雅才听到那似被踩着脖子的鸭子声音,原来是个太监。
莫雅沉默的坐在马车上,她今天穿了一件的白乳石色的长裙, 一条缀着流光的腰带系在细而柔软的腰肢上, 一身素雅衣裙,长可及地,羽纱层层叠叠,被夕阳照彻,染成 一片金黄色,竟不知是何物织成。
别问她怎么舍得买这么件看着就不便宜的锦缎,一看就是人送的,今天一大早,玄三便托着个衣盘站在门前等了许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没被外面的护卫发现的。
她微垂着眼睑,秋蝶般的睫毛忽闪忽闪遮住了将醒未醒的眼睛,长发只用一个根素色的发带束缚在身后,樱红的小嘴紧抿,脑袋低到胸前,推起了陶瓷般肉嘟嘟的小脸。
苏元修的表情有些僵硬,他这么大个活人难道真的就这么讨嫌?能让人宁愿睡觉也不愿多跟他沟通沟通?
马车刚一停下,在苏元修继续僵硬的表情下,莫雅“刷”地一下抬起了脑袋,把苏元修吓得差点没崩住。
他抽了抽眼角,看着那张尚未睁开眼睛的脸,无奈,“丫头,到了。”
莫雅使劲的睁了睁眼睛,然后将手放在上面揉了揉,“嗯,我知道。”
苏元修:……你知道个屁。
袖子一甩,气哼哼的下了马车,不过帘子掀开的一瞬间,黑了的脸马上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许丰敲了敲车窗,莫雅跟着下了马车,一本正经的跟在苏元修身后,完全看不出是刚睡醒的样子。
“苏院长!”太监一见苏元修立刻眼睛一亮,将手里的请柬交给了身旁的小太监,眯着眼睛就走了过来,只是那眼神直直的落在了莫雅身上,很明显这才是他等在这里的最终目的。
周围的人见到苏元修也是含笑打招呼,也有稍许的目光落在身后跟着的莫雅和许丰身上,似是在打量这两个跟在苏元修身后的是什么人。
苏元修从不参加皇宫的宴席,只有太上皇特意召见的时候才会过来敷衍一下,不爽的时候就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不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他带着来皇宫。
莫雅被人盯的浑身不自在,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被人当猴看的准备,只是轻轻皱起的眉头,表示她心情特别不好。
许丰的心情亦是一样的,他跟着莫雅一方面是七长老的吩咐,一方面也有他想要报恩的心思,这皇宫也是他自己要跟着来的。
那太监看起来年龄不小,公鸭似的嗓音让人听起来非常别扭。
“苏院长,皇上已经久等了,先跟杂家去御书房吧!”
苏元修点了点头,跟在老太监身后进了皇宫。
莫雅和许丰立马跟上。
皇宫是个深门大院,一进去莫雅便有种压抑的感觉,她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身边跟着许丰。
进皇宫不得驾驶马车,除了皇后和皇上,其余人不得乘坐轿撵,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路上见过一众带刀的护卫,终于,在一座雄伟的宫殿外停了下来。
殿前月台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 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珠顶。殿柱是圆形的,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中,实用与装饰完美地结合为一体,增加了殿宇的帝王气魄。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这便是皇上早朝的地方,“金銮殿”。
那老太监客气却不讨好的笑道,“皇上在御书房等着您,怕是有事跟苏院长长谈,这位公子和姑娘不如先去御花园走走赏赏凤菊如何!”
苏元修冲莫雅点了点头,“为师去看看,你们先过去。”
“是,师父。”莫雅看了看金銮殿关闭的大门,转身跟着太监叫来的宫女离开了,许丰迈步跟上,两人都没看到老太监听着莫雅的那句师父,越发明亮的眼。
苏元修心下冷哼,他们什么心思他都知道,动心思动到偃月书院身上,别说之前还出了上古遗迹那档子事,就是没有那件事,他也不会把他的学生往火坑里推,更何况这个学生如今还是他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