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晏霖的梦

叫了辆出租车，在送李相回家的路上，李侘告诉他如果丁婕再来电话的话，可以约一个见面的时间，另外拜托他们见面时把蓝夜酒吧的相关资料带来。然后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问道：“李相，我打算给你选一家俱乐部，让你学点防身术，有兴趣吗？”

“太有兴趣了！”李相兴奋地说。

“那你想学点什么？”李侘饶有兴趣地问。

“泰拳！……你觉得怎么样？”李相充满期待地看着李侘。

李侘笑了：“挺好的……不过不论你选哪一种，都得吃苦和坚持，做得到吗？”

李相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侘爷，我其实还想学射击。”

李侘斜过眼睛看了他一眼：“射击？……李相，我不支持你用枪。”

“我悄悄地告诉你一个秘密，”李相压低声音凑到李侘的耳边说道：“其实我家里有枪，老爸出任务时都会带着。”

李侘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点了点头。

李相继续说道：“其实我只是想学学手感，万一以后碰上什么特殊情况……老爸以前只来得及教我刀剑之术，本来他是打算晚点教我学射击的，可惜……”

“没问题，一起学，我来替你选。”李侘认真地说：“不过你一定得答应我，射击务必慎之又慎，一旦误伤无法回头。”

“我知道，我答应你。”李相的表情庄重。

“还有就是万清丹，别嫌我啰嗦。”

李相开心地笑了：“放心，侘爷，绝不敢耽误。这件事我老妈也会全力协助我。”

送李相到家，自己回到酒店后，李侘顾不上休息，就打开了电脑。这几天信息量挺大，李侘决定捋一捋思路，可是一切都在迷雾中，从哪里开始呢？他闭上了眼睛。

自己的梦境？——不，无从查起。

晏霖到底为什么遇难？——就像杨回所说，动机不明。

那个外号‘潘教授’的杀手？——这个显然值得追踪，好在刘渭水已经帮我在追查了。

谁在跟踪我？——李侘忽然睁开眼睛，究竟是谁呢？如果不是这个无影的跟踪者，自己那晚很可能会错过潘教授，晏霖可能就遇害了……还有偶遇刘渭水，幸亏遇到他，不然我还真没想到能找谁帮忙……怎么这么好运气？李侘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还有偶遇云菲——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不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好辨认，应该关注一下她吗？

蓝夜酒吧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晏霖对这里有特殊的感觉，自己对它也无法释怀，这里肯定需要继续关注。

那只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

李侘决定停止空想，睁开眼睛，开始在电脑键盘上飞快地输入。他正在电脑上工作时，李相发来信息，明天约了和杨回丁婕见面，具体时间待定。

第二天，晏霖的病房里，孙岱钰把早晨的一应事务忙完，在病床旁边坐下，等待医生来例行查房。由于发生了爆炸案，医院对晏霖的情况特别关注。孙岱钰心里其实非常焦虑，因为她很担心院方会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提出让她们出院。虽说院方在晏霖的治疗方面并未发挥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毕竟在医院里会让孙岱钰在心理上安心一些。她实在太累了，一个人照顾病重的女儿也就罢了，现在又多了针对女儿的恐怖袭击，她觉得自己已经心力憔悴，快要接近崩溃了。

晏霖闭着眼睛半靠在床上，自从昨天和李侘交流后，晏霖的状态倒还平静，这总算让孙岱钰感到一些欣慰。李侘和李相真是一对天使，李侘的话似乎对晏霖有神奇的功效，而李相赠送的万清丹让一直剧烈折磨着晏霖的抽搐和剧痛大为缓解。晏霖现在的问题是身体虚弱，在她的身上看不到生命的活力。

以前晏霖没事时最喜欢的休闲方式之一，就是带上耳机在音乐的世界里冲浪，可是现在她连这个也放弃了。不发病和不睡觉的时候，她总是呆呆地，或者长时间地看天花板，或者只是闭着眼睛，完全不知道她都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林志大夫带着几位年轻的医生走进了病房。例行的检查过后，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重大的内容需要交流。离开之前，林志特意告诉孙岱钰，他计划在晏霖的治疗计划中增加营养剂，加强她的营养补充。孙岱钰想了想就同意了，虽然自己事实上已经给晏霖买了全营养素，但大夫既然安排了也不便反对，毕竟孙岱钰担心的事儿大夫并没有说，她在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今天周一，一般而言例行查房结束后，照例医生们会开个碰头会。晏霖这个病例很特殊，再加上刚发生的爆炸事件，院方确实是焦头烂额头疼不已，林志今天打算在会上表达一下，其实晏霖目前的情况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但鉴于目前公安机关的侦查要求，不宜马上安排其出院，既然如此，不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多搜集和留存一些她的生物信息，作为未来进一步的研究资料。

孙岱钰在卫生间清洗了一些简单的物品，刚忙完不久护士就来了，给晏霖抽血。孙岱钰看着那一管管的血液，心里涌起一股痛惜的心绪。护士临走前还告诉孙岱钰，明天凌晨还需要给晏霖抽血做全面检验，嘱咐她明早抽血前不要让晏霖进食和饮水，同时还交代她，下午安排了给晏霖拍片，到时会有人来领她们去指定的地点，孙岱钰一一答应。

护士走后，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晏霖在看着天花板。孙岱钰想和女儿说说话，就轻声问道：“霖霖，感觉怎么样？还想不想吃点什么？”晏霖今天早晨只吃了半碗鸡蛋羹和半碗牛奶燕麦粥，孙岱钰真希望能让她再吃点东西。

晏霖缓缓摇了摇头。

“那么中午想吃点什么？……霖霖，身体康复，必须要多吃点才行。”

晏霖没有反应。

孙岱钰轻轻地叹了口气，为这个问题真是伤透脑筋。晏霖原来是个食量很好的孩子，她从不担心多吃长胖的问题，因为她一天到晚总是会动来动去。医院的饭食味道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孙岱钰其实厨艺很好，一大家子的餐饮都是她管理的，只是在医院里条件有限，她无法施展。

护士们热心地教她怎么点外卖，她也学会了，但无奈晏霖的胃口不好，没有什么能提起她的食欲，真是愁死了！

孙岱钰正发愁的时候，晏霖却断断续续地说：“妈妈……我做了个梦……一个人在沙漠里走……”

“啊，什么？……你是不是口渴了？……我给你榨点橙汁。”孙岱钰有点吃惊，也不管晏霖同不同意，就自顾自去准备了。

等孙岱钰回来时，晏霖依然在看着天花板。孙岱钰把插着吸管的果汁，递到晏霖嘴边时，她没有抗拒，顺从地开始慢慢吸食橙汁。

孙岱钰十分开心，对她来说只要晏霖能吃下食物就意味着希望。为了让晏霖更振作一些，孙岱钰想着继续跟她聊聊天。

“霖霖，爸爸还是想要来看你，小杰和小云也吵着要来，他们都太想你了！”

晏霖果然微微地笑了一下，说：“我也想他们。”

“我们给他们打个电话吧？”孙岱钰尝试着征求她的意见。

晏霖没有反应，似乎是在思索中，一边仍在机械地吸着橙汁，已经吸完了她都没有意识到。孙岱钰赶紧把空了的杯子拿走，然后用纸巾给她擦了擦嘴。

孙岱钰不确定晏霖在想什么，决定不再等待她的意见，拿出手机拨了视频通话，不久就接通了，屏幕上出现了晏贞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