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廖成玉想了想，也确实有道理，以唐唤湘的脾气，这是三五天都不一定能消停呢，点了点头，在院里逛逛也行，要是累了就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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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中礼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去了二夫人的别院，跟着的只有一个小厮，昨夜听说廖成玉差点把西苑给砸了，他心里倒是又生气又难过，这姑娘脾性有些烦躁了。

可又想到婚事，唐中礼也是丝毫办法都没有，谁想到今儿个一大早，齐家的彩礼已经齐刷刷的排在了门口，那阵势真不亚于要打仗呀。

看着来人一件件东西搬进府中，更是五味杂陈，看着清单上琳琅满目的物品，齐家真是大户人家，下手也真是阔绰无比，铁定是要定下这门亲事了。

迈着沉重的步伐，两手背在背后，朝着别院过去，二夫人刚用了早饭，这会儿在院里逗着鸟儿，这只八哥还是前些时日买回来的，花了不少的银两，二夫人倒是也不心疼，多只鸟儿也是多了份人气，院里又不少丫头小厮，只不过要能说上话的没多少个，那几个嬷嬷懂自己的有会有几个呢。

“什么风把老爷吹来了？”

看到唐中礼，她倒是有些惊讶，不过语气还是酸溜溜，这老爷一个月也来不了几次，她倒是落个清闲，只不过心中倒也有些隐隐的难受。

“有件事想找你谈谈，回屋里说吧。”

“嬷嬷，给老爷看茶。”

二夫人倒是扭头就进了屋，优雅坐在凳子上，嬷嬷已经快速沏好茶了，很快看眼色的早早退下去，屋里就剩两人了，二夫人也不急开口，这一看心情就不好，她也没那么大能耐挑战老爷子的底线。

“最近走动不甚频繁，倒是我的不是，昨儿个见你似乎比前段时间瘦了不少，是厨房的吃食不喝口胃？还是这段时间闷在家里，心中有气顺不上来？”

唐中礼倒是体贴一问，二夫人当年可是个美人胚子，不然自己也不会花大价钱赎回来，她懂自己，有小姑娘家家的娇羞，而大夫人则是不一样，两人结为连理后，大夫人的心都扑在了相夫教子上，把府里上上下下都管制得服服帖帖，倒是冷落了他，也因此才有了带二夫人回府的事。

“难为老爷还注意到我了，这些日子胃口倒是不怎么好，只不过是天转热罢了，在等几日，天气转好了，自然胃口也就好了。”

“你也要多注意呀，院里嬷嬷要是不得心，自个添置几个，到大夫人那去说一声就好，养几个下人的闲碎银子还是有的。”

唐中礼说了这半天，也是没到点上，似乎有点煎熬，他拿起茶杯的次数多了起来，二夫人虽然是个粗人，只不过同床共枕这么多时日，也自然了解他一二。

“老爷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听听罢，虽不能出谋划策，但多个人一起出力也是好的。”

眼神有些犀利的盯着唐中礼看，似乎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人，就因为唐唤湘的事儿，他忽然白了头，也没有当初那风华正茂的模样了，日子真是一天天过去了呀。

屋里静悄悄，外头那只八哥也安安静静的站着，只是那眼珠子悠悠转着，随后，唐中礼深深叹了口气，

“我这会儿过来，也确实是有件事，昨儿个齐府提了亲，今一大早聘礼就到了，这老太君是非要这门婚事不可，这其一，齐家是大富人家，于情于理跟我们倒是门不当户不对，婚事自然不敢擅自主张，可现在已经是危急关头，信鸽来来回回也得些时日，眼下出嫁的日子快到了，我也是一筹莫展呀。”

二夫人倒是有些听出来了，一大早，丫头们小声讨论的事，她也是听到了一些，唐唤湘没有大家闺秀的脾性，风风火火的，嫁过去倒是也让人担心，可眼下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那也只能硬拉着上轿了吧。

“老爷，湘儿年纪也不小了，只不过还是小孩子脾性，总归会长大，那日陈媒婆不是说了吗，万一齐二公子有个三长两短，就把湘儿送回我们柳州来，倒是不担心被别人家欺负了。”

齐二公子病情如何，也不敢妄下定论，只不过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此。

“话是这么说，谁也不敢保证那陈媒婆说的话是真是假，凭空捏造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呀，况且这果真是事实，可以湘儿那脾气，铁定是上不了轿的。”

唐中礼也想着那天打晕了上轿就行了，后来又细想，这姑娘就那脾气，没准半路也能跑回来，不是更让人担心吗？

又深深叹了口气，大掌拍在了桌子上，茶杯也跟着振了三振，二夫人也有些吓到了，手捏在长袖里，过了好半响也不开口，这终归不是她的女儿，我出不了什么主意。

“如若湘儿有栀栀一半沉稳，我倒也不担心什么，林州虽远，齐家也定能护她周全。”

“栀栀不是让老爷更担心吗，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后半辈子还得靠着她呢，沉稳一点不也是挺好的吗。”

二夫人浅浅尝了几口茶，这上等的茶叶，真是沁人心脾，只不过今天这时候确实不太适合品茶呀。

“琳儿（二夫人的小名）。”

“老爷，你难不成想，想让栀栀代湘儿嫁过去？”

二夫人碰掉了自己的茶杯，稀碎都掉地上了，她也激动得站了起来，倒是有些不敢相信，唐中礼会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琳儿，我知道栀栀是你唯一的孩子，可我终究还是不放心湘儿呀。”

唐中礼走后，二夫人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看着地上的稀碎的杯子，心中有些空洞。

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嬷嬷换来收拾东西，她脸色已经如常，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离初三还有几日？”

“三日。”

二夫人一听，原来已经不远了呀，缓步走出屋里，头上的日晒得慌眼，午膳时辰还未到，这一天终究是难熬的。

“二夫人！”

唐中礼前脚刚离开，没一会儿就派了一个嬷嬷过来，二夫人自然是认得她，大夫人身边的人，也是个精明的主。

“什么事？”

“二夫人，老爷让我把囍服送过来。”

“嗯。”

二夫人匆匆看了一眼叠得整整齐齐的囍服，那火红的颜色有些刺眼，她终究还是答应让廖成玉替嫁了，不就是守活寡吗，等齐二公子一归西，也是会回来的，那时再找个亲家。

“嬷嬷，晚上把小姐叫来我院里吧。”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