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知晓

帝都最华贵富丽的酒楼，苍月楼，今日是蓬荜生辉了。掌柜穿着最好的衣服站在门口迎接，周围也仅是拿着长矛的侍卫把守着。

看到东方慕宸等人来了，掌柜也是满脸带笑走过去跪道：“见过澜沧国王爷。”

“起来吧！”东方慕凡翻身下马，亲自到香车旁接东方慕雪。

只见一只纤纤玉手伸出来，搭在了东方慕凡手臂上，这位公主缓缓走下了香车。楼上，一个虚掩的窗户边站着一个女子。

她一身石灰银薄纱长裙，长发被一只银色长簪挽起一个慵懒的发髻，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笑，声音也是柔柔的，转头对那个黑金龙袍的少年道：“慕雪都这么大了，我当初走的时候她好像才刚出生……”

“皇姐，你就没看到那两个人？”北冥孤容看着她问道。

“怎么跟我以前认识的东方慕宸和东方慕凡不一样……”她皱着眉，关上了窗，“时移世易，也是，如今他们都长大了。”

北冥静幽，北冥国最得皇帝信任的长公主，医术了得，儿时曾随凰翼公主和亲前往澜沧国，没过几年她就回到了北冥国，继续修习医术，所读医术也都是当初水镜医仙端木氏所留的。

“不去见见吗？”北冥孤容拿起茶杯打开轻轻嗅了嗅，“这慕华国好东西还真不少，这庐山云雾是上上品啊。”

北冥静幽看着手里的茶，出了神，今日那个大公主，长得也……

“姑姑当初在澜沧国是殉情而死，此事朕也问责了澜沧国皇帝。但是朕记得你那时候回来说，姑姑的女儿被送到了慕华国庆阳长公主手里。”北冥孤容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北冥静幽，“而前不久，澜沧国新帝说迎娶了原白相府的千金。那这个大公主的长相，可骗不了人啊。”

“是……我知道庆阳长公主并不得慕华国皇帝欢心，可能保全两个孩子很是费力吧。”

“她倒是胆子大，把自己的女儿送了出去，若是澜沧国一味追究要赶尽杀绝，她可就是害了自己的女儿。”北冥孤容的脸上渐渐蒙上一层冰霜。

“可是她也赌赢了，她料定北冥国一定不会姑息，会问责甚至有可能出兵。她把自己的女儿送出来也是想她远离这个宫廷，听凤血阁的密探来报，这个大公主过得也不好啊。”

北冥孤容冷笑一声，继续道：“这个老皇帝把北冥国当傻子，以为让太子和大公主写个折子言明情况，朕就会信他？他怕是忘了北冥国还有个叫凤血阁的地方了吧，这次朕亲自来，就是想给他提个醒儿，朕可以装糊涂，但是他别太过分。”

“你为什么不问责呢？慕华国现在不过是外强中干……”

“这三国的争斗，北冥国还是不要参与，否则倒显得是咱们在操控一切。当初灭了那个国，是因为他故意挑衅，不得不灭。可是慕华国还是懂进退的，朕没有必要为了一件几年前的旧事出兵寻衅。皇姐，你明白？”

“自然，你有你的考量。不过，皇姐也有一个请求……”北冥静幽朝着他行了个礼，“我想这次会面结束去到澜沧国。你也说过，一场大仗不多久就会开始，没有医者总是不行的。”

“澜沧国没人了吗？你现在是北冥国的康惠长公主，可不是以前跟着姑姑瞎跑的小丫头。”

“不管是什么身份，康惠长公主也好，四公主也罢，我都是学了多年医术的，水镜医仙的医书开篇就是，医者，当悬壶济世，不求名利，乱世中，更应投身入内……”

“行了行了。”北冥孤容摆了摆手，走到她面前，微微抬头看着她，“朕说不过你，年年你都求。可是朕只有一个要求，朕的四皇姐，要平平安安地回到北冥国。”

“谨遵陛下之命！”

慕华国皇宫，皇后独自坐在亭内品茶修剪花束，东方慕寒悄悄走上来，轻轻搂住她。

“陛下……”

“容儿，朕今日好累……”他靠在她的肩上，“就让朕靠一会儿吧……”

玉婉容微微转头，看到了倚在自己身上眸子轻闭的九五至尊，他的眼下有明显的乌青，这些时日，他都没有休息好，回去就寝都是后半夜，这些她是知道的。

“陛下，回去睡会吧。”

“不能睡啊，回去还有看不完的折子。小宸他们去参加三国会面，朝中就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如今，边境也有点不安生。只怕这是最后一次的三国会面了。”东方慕寒缓缓抬起头，拉着玉婉容坐下。

“会打仗？是谁要……挑事？”

“僵持了多少年了，谁不想做这个天下之主？”他看着她的眼睛道，“朕想知道，皇后是希望慕华国统一天下还是澜沧国统一？”

她怔怔地望着他，一时语塞，想了想后道：“臣妾，自然希望陛下统一天下。”

“真的吗？”他挑眉道，“玉大公主？”

玉婉容的眼睛陡然瞪大，赶紧跪地道：“陛下，臣妾姓白，您……怕是记错了吧？”

“怎么会呢？”东方慕寒扶起她，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从你来到澜沧国那一刻起，朕就知道了。”

看着玉婉容的脸，东方慕寒继续道：“你以为你瞒的很好？师娘的女儿跟你小时候长得确实差不多，但是有一点你忽略了，你刚来的那一年三月初八，身边的嬷嬷竟然给你预备了长寿面。可朕知道，师娘的女儿出生在四月十九。”

玉婉容叹了口气，跪地道：“是的，臣妾确实不是白相爷的女儿，臣妾是慕华国的大公主，玉婉容。”

“起来吧，朕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多年来，你不曾偷传信件与慕华国，朕娶你，是真的喜欢你。”东方慕寒看着她笑着道，“所以，此次，朕才派了小宸他们去，也是让他们自己发现这个真相。”

“臣妾的母后并不受宠，只怕珑宛这些年吃了很多苦，他们……真的见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