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秦都城的暗道

罗桑再次摇了摇头说： “可是我不能离开大池。若是我带着神巫令离开了，整个大池便会陷入冰封。我既然做了女王就有责任保护我的子民。”罗桑说着叹了一口气，“先祖传下来的训诫，神巫令不可离开大池，子孙后代不可动用神巫令的力量。当年玉锦不顾国人的死活，让玉花那个贱婢带走了神巫令，她根本不配做大池的女王。可她却至死都没有动用神巫令的力量，而我为了华清扬动用了神巫令。我已经违背了先祖的禁令，不能再毁掉大池了。”

将尘也微微叹息一声说：“王上爱惜子民，实非玉锦可比。王上自幼便比玉锦有慧根，无论是武艺还是术法都强于玉锦。只是比玉锦晚出生了一刻钟，她便是先王的长女，拥有继承王位的资格。还有那个华清扬，原本已经是个死人了，是王上用自己高贵的鲜血救活了他。不但如此，这些年您给了他尊贵的地位，把他的女儿视若己出，却要一直忍受他的冷漠…王上，您甘心吗？”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和伤痛，罗桑自然是不甘心。

将尘继续说：“王上，您若是不甘心就要去争取。神巫令阳令读人心，阴令驭百兽，您已经有了阳令，若是能得到阴令，阴阳合并您就可以驾驭天下所有的人，包括华清扬。到时候，你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而且心甘情愿。”

将尘的话让罗桑很动心，她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能离开大池。国师可有办法让玉锦的女儿来凌霄城吗？只要她来了凌霄城，神巫令也会回到凌霄城，到时候再将她擒住，夺取神巫令。”

将尘想了想说：“也好。那臣便再为王上去一趟中原。”

罗桑点点头说：“如此，便辛苦国师了。”

************

谢涛陈兵金墉城下已经十来天了，尝试着攻了几次城，都铩羽而归。折损了两千多人马，其中包括六十多名神鹰军，金墉城依然纹丝不动。谢涛在心中暗自盘算，实在不行就跟杜悠之打持久战，在周边的城池驻扎重兵，封锁住金墉城所有对外的道路。无法和外界沟通和贸易，金墉城便得不到必要的补给，至少盐铁两项就能把他们卡死，人不吃盐不行，锻造兵器不用铁也不行。

目前还有些事情没弄明白，谢涛打算再等两日，等徐疏把琉璃的来历查清楚再做决定。算着日子，也应该有信来了。

又到了一个月圆之夜，谢涛正在帅帐中看兵书，突然有亲兵来报说抓住了一个细作。

“哪里的细作？带进来我看看。”谢涛吩咐道。

很快亲兵押着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进了帅帐。那少年看清坐在帅案前的谢涛，顿时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唤谢涛叔父。

谢涛皱了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年，发现竟然是杜悠之的儿子杜念祖！虽然几年未见，小孩子变化很大，但他确定这就是杜悠之的儿子杜念祖。

“念祖？你怎么会跑到我的大营里？”

“叔父，叔父…您救救我父亲吧…救救我父亲…”杜念祖一边哭一边跪在地上恳求。

谢涛听到念祖说救救父亲，心头咯噔一下，老杜果然出事了，同时心中又有一点欣慰，老杜终究没有背弃两人的情义。他上前将少年扶起来问道：“你父亲怎么了？起来说话。”

杜念祖起身，抹了一把眼泪说：“那个琉璃是个妖女，不知道对我父亲用了什么妖法，父亲如今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那妖女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谢涛知道杜念祖的意思并不是说杜悠之被美色迷惑了，而是真的中了妖法。难怪那日在城头上觉得杜悠之有些怪异，原来他是按照琉璃的操纵说话。谢涛想了想问：“你父亲这个样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那个肃王住进我们府里的时候，我父亲就变了。”

“肃王住进你们府里了？可是你父亲请他入府的？”谢涛倒是不知道肃王到秦州避天花是投奔杜悠之的。

“并非。是琉璃请他们来的，说她和肃王妃是旧相识。”

谢涛有些诧异，问：“琉璃以前是个妓子，怎么会跟肃王妃认识？”

“我母亲当时也问过她，她说从前他们都是陈国的官家贵女，只因为国破了才沦为奴隶。她命不好，流落风尘，肃王妃则比较幸运，进了齐国的大学士府，成了大学士胡庸的养女。”

以前就听说这个肃王妃不简单，却没想到还有这样野心。不但有野心还有手段，也不知道那妖法是出自她还是出自那个琉璃？

“念祖，你觉得是琉璃对你父亲用了妖法，还是那个肃王妃对你父亲用了妖法？”

“她们是一伙的，她们两个都是妖精！”

杜悠之对儿子的教育是很严格的，杜念祖在同龄人当中算是有见识的，他说那两个女人都是妖精，那她们两个应该就都是会妖法的。

杜念祖接着说道：“她们控制了我父亲，又把黄老将军骗进城关了起来，然后又控制了秦州军。我母亲也被他们害死了…”少年说着又哭了起来。

“念祖，你别哭了，是我对不住你父亲。倘若当初我不把琉璃送到金墉城，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你既然逃出来了，就在我大营里先住下，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父亲的。”谢涛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念祖，你是怎么从城里逃出来的？”

杜念祖抽了抽鼻子说：“我是从暗道逃出来的。”

谢涛听说有暗道，心中一喜，问道：“暗道？哪里的暗道？”

“就是从我家后花园枯井底通往鹿儿山熊家陵园的暗道。”

谢涛一下子想起来了，就是当年熊斌逃跑的那条暗道，“那条暗道不是塌方了吗？”

“后来我父亲又把它修通了。”

“你爹又是修城墙又是修暗道的，他想干嘛呀？”

杜念祖抬头看了一眼谢涛，犹豫了一下说：“我听见我父亲和母亲说…说您功高盖主又桀骜不驯，没有那个皇上能容得下您，说不定哪天就被抄家流放了。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就会请您到金墉城来…”

谢涛听了少年的话，心头一阵温热，老杜待自己一片赤诚，自己却给他引来了琉璃这个祸水，令他家破人亡，被人控制。他心中愧疚，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安慰道：“念祖，你放心。无论多难，我都会把你父亲救出来。”

谢涛看到杜念祖的衣袍上沾了不少草屑和泥土，熊家的陵园距离大营有十几里，黑灯瞎火的一路跑过来也不容易。谢涛吩咐亲兵给杜念祖准备饭食，等他吃饱了又询问了他城中的情况。

“那个肃王妃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秦州军的那些将军都听她的话。他们把外城的百姓都撤进了内城，秦州军大部分驻扎在外城。内城一切照旧，并没有戒严。”

谢涛想了想又问：“琉璃知道那条暗道吗？”

“她不知道。要不然我也逃不出来。那妖女害死我母亲，控制了我父亲，大概她见我年纪小并没有加害我。可若是她发现我逃了，一定会派人寻找，迟早会发现那条暗道。所以，我还得回去。”

谢涛知道若是想保住这条暗道，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杜念祖返回金墉城。可他看着面前这张稚嫩的脸，真的不忍心让这个孩子再次身处险境。

董长峰见谢涛为难，说道：“殿下，我带一队神鹰军兄弟从暗道潜入杜大人府中，杀了那个妖女，再把杜大人接出来。”

“不可！那个肃王妃派了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保护那个妖女，如果杀不了她，打草惊蛇，我父亲就危险了。叔父，您放心。那妖女到现在都没有害我，以后应该也不会害我。我肯定会小心保护自己，等着您救我和父亲。”

谢涛赞同杜念祖的分析，老杜还在对方手里，绝对不能打草惊蛇，最稳妥的法子还是送杜念祖回去。“好，那我就派两个人送你回去。记住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董长峰，你亲自带两个人把念祖送回去，顺便探一探这个暗道。”

董长峰领命在神鹰军中挑了两个轻身功夫好的，带着杜念祖向着鹿儿山熊家陵园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