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公审赵云琮

谢涛离开刑部大牢，在外面等候的四九迎上来回禀道：“爷，已经派人去接驸马爷了，给沙陀可汗的信也送出去了。还有，大长公主殿下已经进宫了。”

谢涛知道今日母亲要召集群臣开大朝会，便也骑上马向着皇宫走去。走到半路，听见皇宫方向传来长鸣不绝的钟声，那是皇帝紧急召见群臣的钟声。不一会儿，他便看见各府的车马向着皇宫方向汇聚。

谢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今日便是要决定大事的时候了，不能再有其他的变数了，就算母亲不愿意，也要黄袍加身逼她做皇帝。想到母亲做了皇帝，自己就要做太子了，谢涛不由得有一点小激动。他扬鞭策马向着皇宫奔去。

群臣聚集在太极殿，大殿上方的御座空着，御座的旁边坐着大长公主赵青鸾。在殿中侍奉的也不是大太监梁玉楼，而是先帝身边的高升。朝臣们都知道昨日皇帝逃走了，如今的大秦是这位大长公主说了算了，少数消息灵通的还知道皇帝昨夜又被董长峰抓回来了。看到眼前的情形，心中都各自猜测。

谢涛进了太极殿，把熊晟的供词交给了母亲。赵青鸾接过供词看了一遍，沉默了一阵子，才对殿中众人说：“最近在秦都城中发生了一些事。半个月前，谢涛反出了秦都城，昨日又策反了渭州军，打了回来。皇帝弃城而逃，又被董长峰追回来了。这些诸位应该都知道了吧？”

群臣听了赵青鸾的话都沉默不语，等待着她接下去的态度。赵青鸾扫了一眼众人，又说：“今日本宫就要说一些诸位不知道的。高升，去请皇上吧。”

高升领命，去安排人将赵云琮带到了太极殿。赵青鸾并没有请他坐上御座，就让他在殿中站着。

赵云琮抬头看了看赵青鸾，又看了看满殿群臣，哽咽地说：“众位爱卿，朕没有听姑母的话，所以才落到这般田地…朕悔不当初啊…”

赵青鸾打断他说：“你若是真心悔过，就不必在此惺惺作态。把你是如何勾结白莲妖女给先帝下蛊虫，又是如何收买熊晟和付如初陷害废太子的事都对着你的臣子们说一说。还有为了收买熊晟，你是怎样帮他杀害那些神鹰军灭口的，也说一说。”

满殿群臣听说赵云琮给先帝下蛊，还陷害太子，都很惊诧，却也不敢出声，都疑惑地看着站在殿中的赵云琮和坐在御座旁的赵青鸾。

赵青鸾见赵云琮不肯认罪，说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让证据说吧。也别说本宫冤了你。高升，你把熊晟的供词和赵云琮写给妖人的信件念一念。”

“是。”高升答应着，拿起熊晟的供词大声诵读，读完之后又接着读了赵云琮写给玉妃的信，信上提及了当年的交易。

赵青鸾让高升把证据拿下去交给群臣传阅，问赵云琮：“这是熊晟亲笔书写的供词，还有你的亲笔信，上面盖着你的印玺。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吗？”

赵云琮听着满殿群臣的窃窃私语，看着坐在高位上的赵青鸾，也豁出去了。他上前几步，站在台阶上，扫了一眼群臣，又看向赵青鸾说：“对，这些事都是我做的。但是我不后悔！我必须要这么做，因为父皇要将皇位传给赵云珩那个蠢货！凭什么？论长幼，我是皇长子。论出身，我的母后是父皇的原配，赵云珩不过是继室所出！就是因为我的母亲不在了，我也没有外祖家依靠，父皇就可以废长立幼，让赵云珩做太子？姑母，你口口声声说怀念我的母后，父皇立太子的时候，你可为我说过话？”

“我也不同意先帝废长立幼，但你自幼身体孱弱，难以承担社稷之重。”赵青鸾回答。

赵云琮讥讽地一笑，问道：“姑母，你可知道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孱弱？是姚氏那个毒妇害的！她让人在我的汤药里加了黄连，我年纪小喝不下那么苦的汤药，不肯喝。身边的太监嬷嬷对我这没娘的孩子也没什么耐心，喂不进，便都倒了。喝不下药，我身体便一直没有调养好。可惜我命大，没有死，还是长大了。姚氏又变本加厉，给我下了绝子的药，想绝了我的子嗣！”

满殿群臣听到赵云琮这样的控诉，也都是一阵唏嘘，没想到废后姚氏如此狠毒。

“那个毒妇不仅毒害我，还折磨我。她说我身子弱要多晒太阳，大夏天让人看着我在御花园晒太阳，我中了暑气病倒了，她便和父皇说，我身子太弱，太阳一晒就病倒，不如她的儿子健壮，恐难当大任。她还说要春捂秋冻，入冬了也不让人给我穿棉衣，我冻病了，整日咳嗽，她又和父皇说，我身子太弱，风一吹就咳嗽，怕是养不活。她整日在父皇身边说我身子弱，说我没用，就是想让父皇将皇位传给她的儿子。可我偏不能让她如愿！我必须要坐上皇位，必须要让她和她们姚家所有的人都受到惩罚！”赵云琮说得咬牙切齿。

“那先帝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了扳倒赵云珩就不顾父子之情，给先帝下蛊虫。若不是你下蛊谋害先帝，他何至于不到天命之年就驾崩了？”赵青鸾质问道，兄长的早亡是她心头难以抹去的痛。 

“他立赵云珩为太子就是对不起我！我才是他的长子！”

“你为了笼络熊晟帮他杀人灭口，为了除掉我和谢涛不惜损害大秦的利益和齐国人勾结，为了设计赵云珩就谋害自己的父亲。或许先帝早就看出来你人品不端，所以才没有立你为太子。”

赵云琮讥讽地一笑说：“我品行不端？难道赵云珩品行就端正了吗？他做的那些败坏伦常的事…”

“你住口！”赵青鸾站起来喝止，她怕赵云琮再说出更多的皇家丑闻，便干脆给出了判决，“既然你已经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那本宫便以大秦皇室之名昭告列祖列宗，废黜你的皇帝之位，贬为庶人，去皇陵守灵忏悔。立皇长子赵志鹏为新君，本宫会亲自教导他，直到他成年亲政。”

赵云琮听到赵青鸾立皇长子为新君松了一口气。去皇陵守灵到底是没有离开秦都城，只要能留下一条命，等皇长子亲政了，总是会顾念父子之情。到时候再慢慢筹谋，寻找机会翻身。

赵云琮刚刚松一口气，就听到谢涛出班启奏道：“启禀大长公主，臣最近得知一个秘密，本不想说，但若是要让皇长子即位，那就不得不说了。皇长子赵志鹏并非皇家血脉，乃是赵云琮找人借种生下的。”

满朝文武被谢涛的话震惊了，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赵青鸾也震惊了，她呵斥道：“谢涛，你不可胡说。”

“启禀大长公主殿下，勇毅候所言非虚，臣可以作证。”兵部侍郎贺洪出班启奏道，“臣的胞妹贞贵妃并非染病而亡，而是被赵云琮害死的。因为她产下的二皇子并非赵云琮的血脉。贞贵妃死后，臣暗中调查，得知赵云琮不能有子嗣，当初为了争夺皇位便借种生子，大皇子便是借来的。贞贵妃不知情，为了争宠急着怀上身孕，便做了错事。臣的妹妹有罪，可赵云琮确实不能有子嗣。大长公主殿下若是不信，可以请皇后娘娘来问一问。”

自从谢涛反出秦都城，贺洪就找到了徐疏表示要投靠谢涛。贺洪也不是傻子，赵云琮一登基，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这明显的就是卸磨杀驴。但是他手中已经没有兵权了，也只能隐忍臣服。他知道妹妹为了争宠与侍卫有染怀上了身孕，但那段时间赵云琮也大多宿在妹妹房里，他凭什么就能断定那孩子一定不是自己的。贺洪表面上臣服隐忍，暗地里调查，终于从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口中得知了真相，原来曹若琳和皇后的孩子都是借来的，而且为了笼络曹家，赵云琮竟然将两人的孩子换了。皇后表面上顺从，但心中还是怨恨的。

贺洪将这个秘密当做自己投诚的筹码告诉了谢涛。谢涛预料到母亲会扶皇长子上位，便安排了贺洪当场揭穿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