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栗红依中箭

要论单打独斗，熊晟远不是董长峰的对手，更何况此刻的董长峰已经杀红了眼。没过几个回合，熊晟便被董长峰缴了械，在董长峰一次次重击之下，完全没有了还手的能力。

董长峰还要再打，被身边的柔然武士拦住了，“董将军，驸马交代了，要抓活的。”

柔然武士们说的驸马自然是徐疏，赵云琮和熊晟一干人是要带回去公开受审，然后明正典刑的，这样谢涛起兵造反才是名正言顺。虽然说成王败寇，但胜利者在道德上的正义性也很重要。

董长峰看着倒在地上的熊晟，拳头紧紧地捏着，胸口剧烈的起伏。柔然武士继续劝道：“董将军，先把他们抓回去再处置吧。”

董长峰终于还是没有再打下去，他平复了好一阵子，才下令：“清扫战场，死了的就地掩埋，活着的全都捆绑好带回秦都城！”

柔然武士们领命去清扫战场，他们抓住了躲在马车厢里瑟瑟发抖的景孝帝赵云琮，却没有找到大太监梁玉楼。

去山坡下查看那辆翻落马车的柔然武士来回禀说，马车里只有一个女人，已经摔死了。董长峰看了那女人的脸，认出是熊晟的母亲。他下令道：“梁玉楼应该是跑了，在附近搜一搜！”

柔然武士们在山坡上搜寻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找到梁玉楼的踪迹。只能返回秦都城。

董长峰将琥珀的遗体抱上马，用衣袍将她敷在身前，带她回家。柔然武士们将景孝帝赵云琮和熊晟绑在马背上，押解回了秦都城。

董长峰骑着马走在回秦都的路上，身前的妻子已经没了体温，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就算洒尽一腔热血也无法将她暖过来了。他的爱人没了，不止是他的爱人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也没了。董长峰只举得一股剧痛在胸中膨胀开，直顶到喉头，顶得他透不过起来，最后化作两行热泪涌了出来。他怕泪水落在琥珀的脸上，努力地仰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淌过脖子，没入衣领。

秦都城外，战鼓雷雷，谢涛的大军开始攻城了。秦都城很大，守城的禁军只有两万人，四面城墙各长十二里，两万人就算一人守一米都不够。谢涛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拿下秦都城，这样才能将伤亡降到最低。

在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谢涛决定四面一起攻。东、西、北三门都是佯攻，只为了分散守军的兵力。南门由神鹰军为先锋登上城头打开缺口，大军再攻城。

渭州军的兵变来的突然，守城军并没有时间准备，连护城河上的石桥都没来得及拆毁，神鹰军很容易就到了城墙下。借着用三弓床弩钉入城墙的铁箭簇为踏脚，快速地登上了城墙。

栗红依站在远处的高台上，擂动战鼓为将士们助威。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神鹰军登上城墙，她手中的鼓槌敲得越来越快，将士们受到鼓声的鼓舞也越战越勇。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羽箭从侧面向着栗红依射了过来！

战鼓声掩盖了羽箭的破空声，待栗红依发现时，那支箭已经来到了她身前，她已经来不及躲闪了。身旁的飞鸢也发现了射来的羽箭，她一声惊呼扑向栗红依，然而已经太迟了，那支箭擦着她的胸口飞过，在她胸前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

站在帅旗下观战的谢涛发现鼓声停了，又听到了飞鸢的惊呼声，立刻抬头看向栗红依。只见栗红依捂着胸口吩咐飞鸢：“擂鼓！鼓声不能停！”飞鸢马上接过鼓槌继续擂鼓。

谢涛几步登上高台，问道：“依依，你怎么了？”

“我中箭了。”栗红依捂着胸口回答，因为她穿着红袍，鲜血并不明显只在胸口显出一片濡湿，捂着胸口的手指缝里有鲜血溢了出来。

谢涛听说栗红依中箭了，心头一惊，连忙在她身上寻找，“箭呢？射中哪儿了？”

栗红依指着落在地上的箭，说：“在那呢。擦着我的胸口过去了，只是皮肉伤，不严重。”

“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不严重。我这就给你上止血药。”谢涛说着抱起栗红依下了高台。

他让亲兵扯了几面大旗做遮挡，临时围了一圈帷幔，方便栗红依解开袍子上药。然而当栗红依的袍子被解开的时候，谢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挂在栗红依胸口的神巫令放射出耀眼的五彩光芒，栗红依的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流入神巫令的凹槽中！

“这东西在吸你的血！”谢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怒不可遏伸手去拉扯栗红依胸前的神巫令，手指刚刚触碰到那块石头，便像触电般地整个人都被弹开了。

谢涛的手指有烧焦般的疼痛，心脏也砰砰地乱跳。他指着神巫令对栗红依说：“依依，快把它摘掉，快把它摘掉！”

栗红依刚要伸手将神巫令摘掉，更奇幻的一幕又出现了。神巫令似乎是喝饱了血，栗红依胸前的伤口从神巫令的位置肉眼可见的慢慢向两边愈合，直到整条伤口都愈合了，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若不是皮肤和袍子上的血迹，栗红依甚至都怀疑自己根本就没有受过伤，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两人还没有从惊诧中缓过神来，耳畔就响起了号角声，那是胜利的号角，秦都城攻破了！

在神鹰军攻城的同时，城内的人也没闲着。徐疏和王庆把刑部和礼部的差役都派了出去，在街上一边敲锣一边喊“皇上逃跑了！皇上逃跑啦！”

赵金宝正在家里一边抠脚一边吃面条，听到街上有人喊皇上跑了，他放下手里的筷子，趿拉着鞋便往外走。他婆娘看见了，追着问道：“你干啥去？饭不吃了！”

“办差去！”赵金宝一边提鞋一边说。

“办啥差？你不是都没差事了吗？”自从栗红依和谢涛造反之后，以前巡防衙门的人便都没了差事，赵金宝这半个月都在家闲着。栗红依离开秦都城之前给了他一笔钱，交代他“便宜行事”，此刻就是他“便宜行事”的时候了！

“差事来了！你爷们儿要升官发财了！”赵金宝说着便跑出了家门。他跑到巷子口，踢了一脚在墙根儿下打瞌睡的乞丐，说道：“醒醒了，来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