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上前去接过慕之鉴手里绳索，笑着讨好道：“让小的来牵吧？”
看小厮终于站明白了队伍，脸色才缓了缓。把绳索一甩扔给对方，“小心看着，这是大街上，可别让小灰吓着人了。”
“是，小的明白。”小厮毕恭毕敬接过拴着小灰的绳索。
在府里的时候，小灰是从来不用栓绳子的。即使它的外表再如狼似狗，相处久了，大伙都知晓这只狗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温和的很，从不伤人。
但在外面，人多事杂，皆多是陌生面孔，还拴着绳子更保险。
这还是头一次带小灰出门，大嫂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带小灰出门。起初他确实遵守承诺，但渐渐，他觉得大嫂太小心翼翼了。
小灰很乖，很有灵气，也很听话。只要让绳子拴住它，不让它走丢，更不让它伤人，就一切太平。
主仆两人又继续往前走着，一路上倒招来很多奇异的目光。起初人们对小灰还有所忌惮，离得远远的。
而后，发现这只奇特的狗并不凶残，只是长相略凶罢了。渐渐有些胆大的人试着靠近，发现狼狗不仅不攻击对方，还会吐出长长的舌头哼哼。
慕之鉴见到这一幕，更是乐不可支。心道：自己的决定果然没错，大嫂就是太谨小慎微了。
不自不觉两人便走到早点摊位上，四处都是卖着早点的摊位，与前来光顾早点的人。
“油条豆浆，包子哟！”一位中年大叔见两人走来，忙上前笑迎道：“两位想吃的什么？”
“两笼包子，四根油条，两杯豆浆。”小厮上前给了中年人一锭碎银，催促道：“快快上来。”
“好勒，这就来。”中年人肩上搭着一条长毛巾，八月时节清晨就已酷暑难耐。加之炉灶火蒸的，早已是累得大汗涔涔。
小笼包子早就蒸好，取出一笼屉就成。油条也都是半成品，丢进油锅一滚，便可捞出。因为盛夏的缘故，豆浆也是一早就磨好了，这会正用冰块镇着了。
因此，这份早点很快就出炉了。顷刻，中年人就端着托盘给二位送早点来。
“二位，请——”中年人戛然而止。
慕之鉴沉着脸杵着那儿，小厮则是撸起袖子，一副气势汹汹凶凶的对准中年人，“难道让我们站在这儿吃吗？”
中年人快速了扫视了一下四周，早点摊位是小本生意，且来来往往的人都是赶着吃完便走的。
穷人哪有那份闲情雅致慢慢吃，早点吃完早点开工。若是遇到满桌的情况，就会让客人挤在一起拼桌。
至于大户人家公子小姐，老爷夫人也不会来光顾这样的早餐摊位。因此，寻常百姓还是能接受拼桌的。
中年人也未多想，瞧见众多的桌子都坐满了，唯独有张桌子只坐了一个女子。
便笑盈盈对慕之鉴躬身道：“公子莫急，那边就一人，我去打个招呼，让您们拼一桌？”
说着，还不等慕之鉴反应，就大步流星地往旁边的桌子行去。此时，慕之鉴的脸色十分难看。
来到这种的地方吃早餐，就不要把勋贵弟子的那套带出来。昔日屯田那样艰苦的日子他都熬过来了，现在只是拼个桌，何尝不可。
慕之鉴早已不是昔年娇贵的公子，他阴着脸的原因不为其他，只为与他拼桌之人是女子！
毕竟是贴身小厮，还是懂主子的心。知道主子婉言拒绝了方二小姐，心中有其他意中人。
且不论这个意中人是真是假，单看主子这比锅底还黑的脸，就知晓他不愿近女色。
只以为很懂主子的心，特意讨好道：“公子，还是换家吃吧。瞧，那边是个女子，坐过去多尴尬。”
原本一心想着撤离的慕之鉴，在听到这话后，陡然改变了主意：
“谁怕尴尬了，她一个女子都不怕尴尬。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怕尴尬不成，这若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说话间的功夫，中年人已经与那女子商议妥，托盘也顺势放下。向两人挥手招呼让其过来。
须臾，两男一女共坐一桌。
在外面，本就讲究不了太多。若是没有这女子在，慕之鉴也不会让小厮站着，或坐另一桌。
这会儿，有了这女子，更是得让小厮同桌了，以此化解尴尬。
慕之鉴头也不抬，闷声吃包子，喝豆浆。主子尚且，小厮更不敢东张西望，缩在角落里闷不做声咀嚼吃食。
“小灰！”女子忽然尖叫起来。
说是尖叫，表情却不见恐惧害怕。当然也没有‘有朋自远方来的’不亦乐乎。
但是这也足以让主仆两人为之震惊了，不由得抬眸打量起身旁的少女。
除了府中的人，可没外人知晓小灰的名字。难道这是故人？
慕之鉴大口咬着小笼包，脑海中却在绞尽脑汁思索这是哪位故人？
只见那女子肌肤如雪，白皙透亮。五官小巧精致，再一细看，这才发现女子发髻上的簪钗不是金银，就的玉石，衣衫的布料也极为华丽。
虽不及大嫂倾之国色，容貌倒也算得上雅致清丽。
当然，这样的装扮在都城再自然不过。女子出现在这儿不足为奇，只是这一身行头，再怎么也着不是普通寒酸家族。
却独自一人出现在这儿，贴身侍女都没有一个吗？
从起初思索着她是哪位故人，到此刻琢磨着她的身份，不自不觉地竟看得入迷发呆。
对于慕之鉴直楞的眼神，琳儿丝毫未察觉。一大清早她就与伯母闹不与愉快，她知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又不想让伯父担心，就忍了下来。
面上忍了下来，心里却不痛快。便侍女也没带一个，就独自出来散心。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儿，闻到早点的香味，就坐了下来。
不曾想居然碰到小灰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如狼死狗的大家伙是方初筠的宠物。那日设计把方初筠困在阁楼上，后来就是这只狗上来把她救走的。
当时由于太过震惊，惊叹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威猛的狗狗，不由得多注意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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