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立即有人起哄,大伙青一色一边倒,赞同支持的天秤,倒向脸颊红肿的夫人那边。
慕之寒高声冷着脸,让大伙再次安静,“这位夫人您的脸颊弄成个这样子,确实很令人遗憾。但究竟是不是拙荆铺子中的护肤膏子出了问题,还有待考察?”
说着,便向旁使了个眼神,两名留着胡须的老者从一旁站了出来,毕恭毕敬地给慕之寒行礼,“公子请吩咐?”
慕之寒朗声向众人解释:“有没有问题并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要看事实说话。诸位,这两位是我从都城请回的太医,医术高超,就由他们来检验一下,这位夫人脸上的红肿究竟是怎么回事?”
“倘若,真是拙荆的护肤膏子出了问题。那么,我慕某说话算话,一定赔偿这位夫人,那怕倾尽全部财产也在所不惜。”
此言一出,场面又再次沸腾了,全部财产?这得是有多少银子啊?虽然她们并不知晓慕之寒有多少银子,但关于他们一家的传闻总未断过。
“听说了,昔年里慕家可是朝中鼎鼎大名的大将军,如今虽被贬为庶民,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
“那慕家的家底还是有些份量的。”
“这么说来张夫人可是要发大财了。”
“对,是啊,好羡慕她——”
刹那间,大伙从看一个受害者的眼神,转变为羡慕的眼神。虽然张夫人脸红肿不堪,但能得到一大笔财富,还是值得的。
最起码拥有了这笔银子,就再不用看她家那位的脸色。听闻她家那位可是个不好相处的主,有了这笔银子就可以摆脱那个可怕的男人。
但是众人忽略了一点,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张夫人是被‘立即美’的护肤膏子,所弄成这样的。
“什么?”张夫人原本就不美的脸蛋,此时拉得更长了,“考察什么,有什么好考察的。我不看大夫,我说是这儿的护肤膏子有问题,就是有问题。”
张夫人张牙舞爪,忿忿不平,扯着嗓子吼叫。可是越到后面越说越小声,似是有些心底气不足。
这下,人群中有些精明的妇人,早就看出了些端倪。因此,也就没有跟着起哄。
那两位大夫眼见面前的景象,也是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办才好。事实上,他们心里虚的很,从未医治过这样的疾患,仅凭望闻问切是不够的,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医治。
于是,两边人就僵持着。大夫们不敢松懈,张夫人虽拒绝着,却也不能离开。
慕之寒有些束手无策,若是对面的是粗鲁的大汉子,他便天不怕地不怕,先礼后兵。
可是眼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妇人,他唯恐避之不及,那还敢上前靠太近。
“大家静静,听我说几句。”方初筠不知什么时候站上了一个矮凳子。
或许是因为有丈夫在身旁助阵的缘故,原本镇压不住的妇人们,一下就安静下来。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方初筠。
面对如此众多的目光,方初筠清理了下嗓子,对张夫人说道:“若想要证明,你脸上的红肿是不是因我的护肤膏子而起,方法很简单。”
说到此处,方初筠手里拿起一小瓶护肤膏子,展现给众人看,“诸位请看,这瓶就是张夫人在我们这儿使用的护肤膏子。为了请大家验证,可以亲自闻下,我们家的护肤膏子在整个青镇,乃至灵清城都是独一无二的。”
言毕,小瑶就把护肤膏子接下,递给面前的一位妇人闻。那位夫人闻后,再把它递给身边的妇人,一个个挨递传给,每个妇人都闻了下。
她们当中很多人都看不惯方初筠,但是她有一句话却说得很对,那就是这个护肤膏子确实是绝无仅有的。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张夫人也不能睁眼说瞎话,也默认了这瓶是她用来护肤的膏子。
“现在,我把这瓶膏子涂抹在你的耳朵后。如果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后,耳朵还没有红肿,那就证明你脸上红肿不关这护肤膏子的事。”
说到这儿,方初筠又想到古代人,对皮肤护理知识几乎没有。或许会拿耳朵后的皮肤与脸颊的皮肤不相同,来做文章。
刚想到这儿,那位一直在人群起哄的妇人再次开口了,“涂抹在耳朵背后怎么能比吗,耳朵上的皮哪有脸颊上的皮嫩呢?”
方初筠当机立断,在其他人还未做出反应时,就抢先一步说道:“能不能比,大家请看这边。”
言毕,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尖锐树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自己脸上划去。
“啊,天啦!”众人目瞪口呆,有的胆小的居然都捂着了眼睛。
可是方初筠的速度再快,也没慕之寒快。只见树枝在离妻子的脸颊几乎快贴上去时,一把夺过树枝往自己脸颊上了划了一道印子。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虽然有惊无险。但是更让人吃惊的是,方娘子的相公居然夺过树枝,划在自己脸上。
这么好的相公,她们年轻的时候就怎么没遇上呢?
“你?”方初筠望着丈夫的俊脸,被划上深深一道印子,心里难受极了。
对方反而丝毫不觉,笑嘻嘻道:“是不是,接着要把耳朵后面也划出印记来?”
方初筠蹬了他一眼,不由分说,一把夺过树枝,虎着脸。开口时声音又自动转为柔声细语,“我来。”
一柱香后,大伙亲眼目睹了。脸颊上的划痕已经悄悄散去,但耳朵背后的还没有。
于是,张夫人避不开,只得由方初筠把护肤膏子涂抹在她的耳朵背后。
又一柱香的时辰过去,这期间张夫人是如坐针毡,几次都说奇痒无比,怀疑自己耳朵背后是红了,等等各种不舒服。
可是展现在大家眼前的是,耳朵背后的皮肤不仅没有任何的红肿,甚至涂抹护肤膏子后,变得更白皙细腻了。
眼睁睁的事实,大伙不是瞎子,人群中总有几分明事理人。愿意站在方初筠这一边,同样是那位一直挑唆的夫人,此时竟出面做起了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