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还想倾听,无奈大哥却收住了嘴不愿多说。他待了数秒,本想再继续听听,看还能不能听到什么有价值的话语。
却听到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是盈盈嗯嗯的闷哼声。起先他以为是什么东西被碰翻了,又紧贴门框屏息凝神静听。
又传来娇滴滴的闷哼声,倏然间,他恍然大悟,明白了那是什么声音。
霎时,脸颊潮红,羞赧不已。拍着心口四处瞅了瞅,幸好没人,赶紧猫着腰身一路小跑溜远了。
还一边跑,一边小声嘀咕:“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三日后,晴空万里。湛蓝的天像一张柔然的蓝色丝帕,上面还点缀着纯白的云块,远远瞧上去仿佛是丝巾上的花朵。
众人都收拾整齐,聚集在大厅内。清晨童学义就早早来到,他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正满面春风的与慕之寒攀谈。
眼角余光还不时瞥向后院的出口,慕之寒心知肚明。旋即就瞧见妻子从介上下来,身后跟着二妹,三弟,四妹。
童学义一眼就瞥见了慕云绣,他笑盈盈的疾步上前迎接。在台阶处虚扶了一把,体贴道:“绣妹慢些,仔细脚下。”
幕云绣微微蹙眉,明显有些烦童学义。但稍纵即逝,很快掩下了厌烦情绪,扬起眼眸时旋即换上了一副温柔相。
“谢谢童兄!”
两人相视一笑,在外人眼里那绝对是郎才女貌,两情相悦。
然而方初筠却把慕云绣的小心思全看在眼里,她暗自思忖:是不是该与童兄说清楚了?
蓦然间,又忆起丈夫对她说过的,曾找童兄聊过此事,暗示明示也都提起过。可童兄依然要一意孤行,旁人也拿他没辙。
不知何时,慕之寒靠近妻子身边。从衣袖里伸出手,悄悄地勾住妻子的手指,耳语道:“不必太担心,姻缘自有天意。”
方初筠轻轻颔首,也许丈夫说的是对的。她也不要太杞人忧天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慕之寒送大伙出门。
三月时节,微风轻轻地扫着,路边的翠柳冒出长长的嫩芽,野花也一路盛开。四处万象更新,万紫千红。
相隔一年,同一个时节,相隔千里办同一件事。犹记得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们这一群人在都城的大将军府也是这样聚集。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所有人大恸,悲痛欲绝,泣不成声。带着对未知的恐惧,惊慌,与忐忑不安徒步两月之余,历尽千山万水,才走到青镇。
时过境迁,又从青镇返回都城。只是这一次,大伙一扫悲伤大恸,虽不至于是乐不可支,衣锦还乡,个个却是满怀欢喜。
毕竟,都城的慕府比这儿贵气多了。不像这边,宅子小,下人们都要拥挤在一起住在一个屋子里。
而且长期生活在严寒的北方,都适应了寒冷,反而在温暖的南方过得不太习惯。
这个方初筠是深有感受的,她自幼生在南方,特别不习惯北方的生活。而这种不习惯不仅仅体现在气温上。
饮食,方言,南北文化差异都覆盖了。若是让她选择,她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南方,同理慕家的这些人,自然也是愿意回到都城去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十几辆马车。众人更是感慨万分,想当初他们徒步行来,返程时,却换上了马车出行。
慕之寒,方初筠,慕晓玉三人骑着马匹,护送众人行至数里路。以离开了城镇,往大路上行去。
童学义骑着马一直与慕之寒并排行走着,在路口的拐弯处,他勒紧缰绳,‘吁’,马儿驻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慕弟请回吧,咱们在此别过。”
慕之寒眺望了一下前方的路途,伸臂在对方的肩膀上重重一拍,叮嘱道:“路途遥远,童兄可一定得千万小心。等到了都城,一定要及时来信抱平安。”
“那是自然的。”分别之际,童学义也有些不舍。
两人又说了几句道别的话语,童学义便率领着众人北行了。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足足行了半刻钟,才渐行渐远的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方初筠望着远去的人群,前一刻还拥挤的道路,这一瞬空荡荡。空气中夹杂着许多纤细的尘埃,在阳光下凌乱飞舞。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思绪万千。
几日后,慕宅门上一把大锁。慕晓玉带着挑选的几位侍女般进了立即美,慕之寒把端木也留在立即美,一个弱女子在当地开铺子,没个武艺高之强人护着怎么行。
而且慕晓玉才过及笄之年,还稚嫩的很。幸好慕之寒与水浮县的县衙有些往来,当初县衙顾忌慕家的旧势,虽没讨好巴结,也不敢落井下石。
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慕之寒一定是立了大功,才彻底摆脱了流犯的身份。
只是像这样的赦免肯定要颁发圣旨的,且通过衙门。然而圣上只下了道密旨,当众人知晓时,慕家已经摆脱了流犯身份。
这就更说明慕之寒立下的不是一般的大功,不然怎又能获得龙颜大悦了。
为朝做官的不可能这点眼色没有,于是包括在谢竟在内,整个灵清城大大小小的县,个个县衙大人们都争相恐后来讨好慕之寒。
如今水浮县县衙大人,得知立即美是慕之寒的妹妹所开,便表态会多多关照的。开铺子就怕地痞流氓,收取保护费之类的。
有了官府的关照就大大不同了,大事有官府庇护着,小事有端木保护着。况且他也会在灵清城府与青镇来回穿梭,因此还比较放心慕晓玉暂管着店铺。
至于佳人坊已经把店铺转出去了,换来的银票全交给了童学义,至于他会怎么用,慕之寒就无权干涉了。
一切收拾妥当后,慕之寒带着妻子,及几个亲信往府城灵清城赶去。
于此同时.杜盐的胭脂铺内
楼上厢房内,年过五旬的谢竟怒不可遏,满脸狰狞,额头青筋只冒。他大手一挥,桌上的茶壶杯盏纷纷摔落在地。
‘呯呯啪啪’刺耳难受。霎时,满屋子的狼藉,连个落脚的地方都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