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粪从天降

“什么车，这个时候出堡？”守堡的护卫之首陈彪问道。

车夫连忙下马，点头哈腰笑道：“昨夜有人多吃两盅，睡觉凉了肚子，拉到今早，才有这新鲜的夜香......”

“......夜香？”陈彪疑惑地瞧了车夫一眼，扬手唤来两个守堡护卫，三个人在马车上仔细搜索检查一番。

“彪爷，这夜香车太臭，没什么好查的。”其中一名护卫跳上车，捂着鼻子用长茅在装满夜香的大车厢里到处捅了捅，又觉臭味太过刺激，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臭有啥好怕？”陈彪亲自上车细细检查，没发现什么，又仔细检查车身，正蹲下瞧了瞧车底，只听见守堡护卫唤道：“沈爷好。”

陈彪不敢怠慢，立刻起身作揖，笑脸相迎道：“仲元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来人正是展昭，陈彪与“沈仲元”素有交情，一来二往二人混得相熟，也多亏展昭举荐才当上了守堡之首领。

“我听闻有车出堡，特意来看看。”展昭煞有介事地对车里里外外巡查一番，又对车底仔细检查，起身整理了衣冠笑道：“彪兄可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只是这车今日出堡太晚，与往常时候不对。”陈彪道。

“呵呵，昨夜有几十位兄弟喝多了，直接倒地而睡，今早腹泻不止，这车原本一早要出城，生生拖到了现在，我不放心，特来瞧瞧。”展昭笑道。

两人勾肩搭背，一番寒暄后，陈彪欣然放行，展昭意味深长地瞧向远行的车底，心中一阵喜悦，又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两日后的收网之夜，成败在此一举。

两日后的半夜寅时，正是众人酒足饭饱、掉以轻心的酣睡时。

寂静得可怕的城楼，突然传来了一两声极轻的竹竿靠墙响，三道竹梯从西北处的城楼上缓缓铺下。

守楼首领陈彪是个极为警惕之人，他大声吆喝道：“都给我看好了，别出岔子......”

“东，李近……”陈彪对逐个副首领点名，以了解各处的情况。

“东面，无恙！”

......

“西北，张磊……”陈彪大声问道，无人应答。

“张磊......”陈彪心里纳闷，摆手扬袖，打了个响指，示意护卫王森过去瞧瞧。

须臾，却不见王森回来，他正欲亲自去看，突然......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金钱堡内突然火光冲天，人喊马嘶，井井有条的堡内竟乱成一团。

三队黑衣人从西北相邻两处马面石墩间的城楼随梯而上，陈彪大惊失色，大声疾呼：“西北张磊处，放箭，梢炮队放炮，放炮......”

弓箭手们迅速赶来，正欲放箭，忽觉恶臭袭来，头面一凉，臭气熏天，他不仅怔怔一愣，就此瞬间，被人重重一击，倒地晕厥，很快被人捆绑手足。

此时，金钱堡大门打开，一对对官兵呐喊吆喝冲入，又是一声惊雷：“轰……”

“是韩彰的雷公弹......”其中一名镖师骇然道。

“‘撤地鼠’韩彰来了，大家小心......”他还没说完，突然天降甘露，把他淋了一身，阵阵恶臭攻鼻，全身黏糊滑溜，他抬手抹脸，不禁一阵呕吐，大声惊叫：

“是尿粪，有人浇夜香......”骂声此起彼伏，不少黑衣人从金钱堡的城楼上顺着绳索滑下，看见一个镖师便泼夜香，被泼的镖师愣了愣，就这一瞬，镖师穴位被点，更被快速捆绑手足。

黑衣人像受过专业训练，捆绑手法极为娴熟，圈手打结绑脚捆拉，只需眨眼的功夫，有些镖师耐不住奇臭，一浇便吐，有些甚至晕倒。

突然，一个肥壮如牛的彪形大汉从金钱堡的练武场中掘地而出，见众镖师的狼狈样，他仰头大笑。

此人手舞一双流星锤，所向披靡，见人就问：“兔崽子，知道俺老西儿是谁吗？”

“管你是谁？挨老子一刀......”

一个镖师还没说完，忽闻臭气冲天，张大的嘴猛然灌入什么东西，含嘴一嚼，又咸又腥又臭，忍不住哗哗呕吐起来，大汉趁机猛力一锤，对方立刻倒地，大汉立刻捆其手脚。

“徐，徐老三，留，留，留，活，活，口，手，手，下，留，请......”

一位手舞大刀的中年蓝衣汉子急急喊来，此人略为口吃，正是“撤地鼠”韩彰。

而胖汉则是“穿山鼠”徐庆，韩彰见徐庆见人就锤，越急越说不清楚，趁着这档子功夫，徐庆又制服了几个人。

“二哥，老西儿知道了，啰里八嗦的......”徐庆对韩彰挤了挤鼻子，不以为然道。

这时，一个镖师蹑手蹑脚绕到徐庆身后，猝不及防就是一刀，徐庆忽闻风声，猛一低头，刀劈中徐庆跟前的一名被浇夜香的镖师，镖师当场倒地不起。

“敢偷袭俺，看招......”

徐庆从腰间舀一瓢夜香对偷袭的镖师就是一泼，镖师躲不过，趁其被熏得呕吐时，徐庆乘胜一锤击肚，镖师倒地，又被捆绑手足。

“嘿嘿，心忒狠，多吃两口，要你偷袭俺......”徐庆疾点镖师的穴道，快速抽出绳索捆手足，对他猛灌夜香。

“徐，徐老三，夜，夜，香，珍，珍贵，别浪，浪费，了......”韩彰边说边挥刀砍倒另一个镖师，捆其手足。

就这样，金钱堡地面的护院镖师几乎人人被浇夜香粪尿，哪还有什么斗志迎敌？

地面的防守很快被击破，金钱堡固若金汤，守卫森严，若非如此出奇制胜，万万难以攻破，以此活抓的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多达三百余人……

—————

金钱堡、地下第四层的密室。

秃鹫坐在太师椅上，面如死灰，王纪祖眉头紧锁、心急如焚地走来走去，手指不自觉地揉搓着，显然坐立不安。

突然一人气喘如牛，跌跌撞撞而至，一下跪倒在地，原来是第四等宾客的总首领邓车，不一会儿，又有一人风尘仆仆，仗剑而入，此人正是假扮沈仲元的展昭，见了秃鹫，他缓缓回剑入鞘，对他恭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