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头就读书这事儿,于新耀和张腊梅跟绝大多数家长一样,只会看看成绩单,没有任何措施可言,所以小宇在学习上,也只能是于宝娜和老雷商量着看怎么引导。
“不急,慢慢写,不会的我们可以查字典和课程。”小宇安慰陶路英道。
陶路英有点无奈道:“唉,其实我也不是不会~”
她只是习惯了仓促,急急忙忙的把和学习相关的所有事尽快解决,才有足够的时间去挣养活自己的生活费。
作为被魏羡重点关注,老是被留在魏羡眼皮子底下做作业的人,又是在一年级就留级的,这基础还能差到哪儿去?
就是因着仓促的习惯引发了精神不集中,一年级的课业,班里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双百分的。
出错也大多都是错在粗心上头。
只是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养成了,矫正一定会伴随着阵痛。
然而,陶路英是一个还来不及思考悲伤的年纪和一向没有权利展现不快的处境。
所以这会儿虽有些心不定,却也还是很听话的拿了橡皮擦来擦了重写。
毕竟这种经历,在魏羡的办公室里也是常有的。
这么打了个岔,高丫头就问于宝娜道:“宝娜,你毛笔字写的那么好,会画画吗?”
“我会画些工笔,素描也有学一些,但都不大精通。”于宝娜道。
前世的时候,还没有于宝萝这样的折腾。
于新耀大起大落虽然快,但在起来的时候,也给于宝娜请了镇上以前学堂村里的老秀才来教了一年。
培养出兴趣以后,于宝娜在初中时的美术课接触到素描和漫画,为了拿到获奖的奖金来补贴家用,也是很频繁的参赛并且取得名次的。
再后来就是生了孩子以后,悠悠和六六的书画启蒙都是她带了一阵子,两个孩子正经考级时才是老雷带。
一家四口算下来,反而是她毛笔握的最少了。
她不愿意握,也是因着这东西给她的记忆实在不好。
是以她底子还算扎实,但也没有持久系统的学习。
“哦!我们公房里现在不是没地方挂中堂了吗?你写的对联,我爷爷舍不得贴门口,说要年后裱起来挂在客厅,我爸就让我问问你会不会画画,小小一幅那种。”高丫头解释道。
“我谢谢您嘞,画不了!”于宝娜写对联的阴影还没过去,闻言拒绝的不要太快~
“哈哈哈哈!出息~”粽子果断嘲笑起于宝娜来。
“你练练,练好了给我家也画一幅。”以前同班的蒋亚菊如今也住的是公房,觉得高丫头的提议相当不错。
于宝娜翻了个白眼道:“做梦吧你,我才不画!你们要画找老雷,他会!”
众人眼神瞬间凝视。
老雷……
碰上这么个卖人精也是真的无语……
大眼珠子一转道:“回头我们去文化城逛逛,那边有很会画画的老爷子,你们挑好了,我来帮你们装裱。”
“那相当行!”老牛哥俩好的勾着老雷的肩膀力挺道。
“好呀!”蒋亚菊也是欢快应了。
他们的概念里没有对于手工国画和装裱制作的价格观念,所以也就这么一说直接定下了。
老雷宁可花这钱来赞助吴越文化城里的师傅,也不愿意开启无止境画画的先河。
于宝娜挖的坑,就被他这么完美的避了过去。
于宝娜就斜眼看他,满脸的不服气。
老雷一个挑眉,笑得见牙不见眼,气的于宝娜咕嘟咕嘟喝了半杯奶昔才把这口气咽下去。
“宝萝!坐过来,这里不能空人!”宗宗吃过饭出去借了一圈桌椅板凳回来,看见哭丧的位置上空着,就点名批评跑骚的于宝萝。
位置又是她占了的,占完了又不坐,这哪里能空着。
“哦!”于宝萝觉得其实空不空也没事。
但宗宗是个长寿的,前世于新耀的葬礼也是他主持的,那会儿就被他支配过这事儿,所以闻言也不挣扎,乖乖溜达到小板凳上坐下。
看见一柱香又快要燃尽了,又起身重新点了,而后去门口烧些元宝。
“你大伯还在忙什么?”范泽锋见于新泉进了厨房久不出来,开口问道。
“在大锅熬果酱呢,冬日里水果到底是少,天又冷,估计明天汽水也没什么人要喝,熬了果酱冲开水还喝的暖和些。”于宝萝道。
“你大伯做事情总是周到些的。”范泽锋说着就起身了,茶喝多了,上个厕所后,就凑到了厨房去。
“扎棚几点来?”于新舟招呼宗宗坐下喝茶,看了眼手表问道。
“我本来喊六点钟的,刚打电话过来问说三点能不能扎,总归有点遮阳光的,难得天气好。”宗宗道。
“也不差那几个钟头,新年头上人家也宁可早点干完活晚上在家。”于新舟道。
“主要天太冷,明天下午哭嘁嘁我还想用棚用到六点么正好入殓伐,几个小时那脚手架要多算一天租金的,划不来哇。总不好一边哭一边拆。”宗宗道。
“一共五十四块钱一天,多算就多算一天好了,多算一天,明天晚上入殓以后送亲也在棚里,后天奠茶出门以后再拆。”于新舟道。
“好哦!这样么也最好。”宗宗闻言点头就给人打电话回复了。
五十四块钱一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说清楚花了这个钱,有的人家就会有话头子说他这个队长心黑啊,拿回扣啊,死挣钱啊,反正什么话都会有。
所以宗宗自己也都算好了,一般都是用一天。
能用两天的话,那肯定最好,这天冷的要命,西北风呼呼的刮,露天的话,送葬乐队坐在外头也吃不消。
不一会儿,外头就来了车,宗宗出去打声招呼,脚手架就开始乒呤乓啷的搭了起来。
细宗睡了一觉,顶着鸡窝头从楼上下来,探头看了一眼问道:“怎么这个时候就开始搭了?”
“用两天,太冷了,一会儿备菜也暖和点。”于新舟道。
“嗷!”细宗也只问了一句,无可无不可的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