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然：“你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孔芰芸：“今年年底就七年了，从吴大回来，我们就确定了关系。”
林欣然：“你爱莫不凡吗？”
孔芰芸：“爱他，我当然爱他，要不是为了他，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境地。”
林欣然：“孔明浩为什么要谋害林欣然？”
孔芰芸：“因为……”
她的头埋得更低了，微弱声音说道：“哥哥都是为了我，是我对不起他。”
林欣然：“你又为什么要谋害林欣然？”
刚才的电击已经让她陷入了迷茫，孔芰芸盯着自己的膝盖，出现了一种幻觉。总觉得金属桌后面坐的是一位黑沉脸孔，庄严肃穆的地狱判官，而自己则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一股罪恶感油然从心底升起。
“我……是为了不凡。”
为了莫不凡？
轮到林欣然惊讶了，她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能弄清被孔家兄妹追杀的真相。
但是这套运用心理学方法精心设计的问讯，每一步都需得小心。要循序渐进，一步一步的推进，不能错一个步骤。如果错了一步，很有可能孔芰芸就会清醒或者发疯，什么东西都掏不出来了。
追溯了几年的真相就要得到，林欣然强忍心中激动，沉着问道：“为了莫不凡什么？你告诉我！”
孔芰芸垂下头，低声回答：“因为只要林欣然死了，林家的财产都是莫不凡的。据我计算，仅仅森耐特庄园就值十九个亿，还有FAN SHEN投资这些年，赚了太多的钱。可这些财产，不凡拥有的却连一半都没有，大部分在林云深名下。而这些东西，都是不凡拼搏多年才得来的，林欣然却仅仅因为是林云深的女儿的身份，就要分走至少一半。凭什么，我觉得这不公平，我不服气。”
自己是林家的独女，林家的财产给自己天经地义。况且即使分走一半也是父亲名下的财产，孔芰芸为什么觉得不公平？
林欣然张口结舌，有些匪夷所思，不由问道：“就算是你杀了林欣然，财产都在林云深名下，林云深即使不在，财产也是由林家的亲戚继承。莫不凡不姓林，他也只能得到他自己那一份。杀了林欣然，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谁说他不姓林，他姓林，他是林云深的亲儿子！”
孔芰芸蓦然抬头，看向审讯台后的林欣然，眼神似乎清亮了一些。
糟了，林欣然挥手，孔芰芸又受了一次小小的电击，颤抖身体埋下头去。
见她埋了头，林欣然却没有再问。
怔怔地盯着孔芰芸，这事儿让她受惊太甚，她自己也得缓缓，
莫不凡竟然是林云深亲儿子，这是真的吗？
一边想，一边向屏幕望去。但她知道，看了也是白看，如果孔芰芸的皮肤电超常，她设置好的仪器会自己报警，说明她说的是谎言。
仪器没有报警，说明她说的极可能是真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问：“莫不凡自己知道他是林云深的亲儿子吗？”
“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林欣然不知道而已。”
林欣然发怔的时间，孔芰芸休息了一会儿，体力倒是恢复了些，声音自然也正常了点。说的话虽还是像在喃喃自语，但林欣然听得更清楚了。
“莫不凡是林云深跟谁生下的？”
“他是林云深跟他的初恋生下的，本来想带回林家抚养，王松怜却不同意。莫不凡是生母去世前，才告诉他，他是林云深的儿子，并且嘱咐他不要公开，免得坏了林云深的名声。
此后，林云深倒也像个慈父，除了没把他带回家外，衣食吃穿，供他读书送他国外深造一样不少。甚至动用了女儿的聘礼，只为了帮莫不凡一展抱负。所以，莫不凡对他父亲没有埋怨，反而十分孝顺，言听计从。”
林欣然只觉得浑身发软：“真相，原来如此简单。”
她坐在皮椅上，心中的刺疼弥漫开来十分难受，感觉自己倒像是受了一回电击，不由攥紧了小拳头。
强行压下心底的痛，她继续用森厉的口气审问：
林欣然：“你是为了让莫不凡和你的儿子能独占林家的财产，才下手谋害林欣然的？”
“是，那一年，我怀了莫不凡的孩子，想着FANSHEN投资发展得很好，我很快就能嫁给他，只要嫁过去，我跟他就是一家人，他的就是我的，FANSHEN公司和森耐特古堡也就是我和我们儿子的……”
她好像有些累，停下来喘了口气。
林欣然追问道：“后来昵？”
她的声音渐渐细如蚊蚋，幸好林欣然那次死而复生后，听觉和视觉不知道什么缘故，比常人灵敏许多，尚能听见。
“后来……哪知道他告诉我，FANSHEN投资公司他占的股份很少，森耐特古堡也只有一半产权，另一半以后要留给他妹妹林欣然。我十分愤怒，FANSHEN投资是他一手创立的，他在上面花了多少心血我太清楚了，凭什么只是小股东？
森耐特庄园有多值钱，十九个亿啊，现在又扩大了三四倍，价格早就翻了番。这么多钱，凭什么要给林欣然50%。她从来没有努力过，没有付出过任何心血，凭什么要得到一半。所以，我哥哥对我说，如果林欣然不在了，那么林云深别无选择，所有的都只能是他儿子莫不凡的！”
林欣然：“所以，你一直想她死，连带你哥哥也帮你，想弄死她？”
孔芰芸：“是的，是我害了我哥哥，我对不起他。”
林欣然想要的真相，终究从孔芰芸口中得到了。可是这真相却令人非常难过，为什么，会是这样？
难过归难过，她没有忘记宁夜华想知道的东西。
林欣然：“你哥哥孔明浩是宙斯的成员吗？”
孔芰芸的脑袋渐渐埋到了胸前：“不是……他跟宙斯没有关系，要说跟宙斯有点关系的，是……他的男朋友裴明浩。”
林欣然：“裴明浩是宙斯组织的成员吗？”
孔芰芸：“不算，只是宙斯情报小组的外围，靠卖商业情报为生的条索。”
林欣然：“条索？什么意思？”
孔芰芸：“就是情报贩子，这个圈子的暗喻……”
“你生父张老先生究竟是怎么死的，跟宙斯组织有没有关系？跟你和孔明浩有没有什么关系？”林欣然一口气追问下去。
“我父亲，张老先生，心脏有问题……宙斯……”
孔芰芸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低微得几乎得听不见。林欣然虽然听力极好，也渐渐的听不清楚了。
正想给她一点刺激，让她清醒点，孔芰芸身后的大汉抓起她的头发一瞧，便抬眼看林欣然：“小姐，她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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