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白鹿之死

梦妖一时冲不破符咒阵，看着烧着黑色火焰的符咒，梦妖感叹原来她没白跟巫女一起两年，巫女修行的是斩妖除魔的正义大道，她却学起了邪恶黑巫的伎俩，正邪修行真的不分家！

轻言用剑发动符咒阵，符咒阵被白鹿从外面强行打破，但白鹿和梦妖还是被符咒阵伤到了！轻言斜一眼，该死的野鹿敢坏我好事，杀气更甚，就朝白鹿砍过去了，受伤的白鹿勉强还能抵挡几下，到了第十下就抵挡不了，眼看着就要被黑气缭绕的剑砍成两半，轻言把青烟砍散了，梦妖能救白鹿一次，却无力再出手救第二次！

“姑娘！”梦妖不想白鹿被杀叫了出来，轻言却莞尔罪恶一笑，“姑娘？以为叫一声姑娘就不杀你了！别急，等我宰了他再杀了你，宰一头野鹿来当晚饭很不错！”

“公主！”轻言只砍了白鹿身后的那棵松树。

一声公主还真的很管用，左眼在半空中看到了那个撑着红色油纸伞的女人，那把红色的雨伞上画在两三朵茉莉花，是白色的！雨水把浓烈的血腥冲到她面前，她手里的茉莉花伞掉了，还没落地就被狂风卷走了，她多希望狂风也能把地上的妖龙卷走！

轻言左眼看得生疼，再叫一声“公主”，手里的剑像那把茉莉花伞一样掉了，掉到地上插入泥土中！

前尘往事一起涌来，在轻言的脑海里来回重过，累得她直坐在地上喘粗气，因为怕梦妖白鹿会趁机偷袭所以她左手里的剑一直紧握着，手握有利器，别人才会敢轻易伤害你，她把手里的剑看成和儿时那把柴刀一样重要，没有利器她就保护不了自己！

白鹿就坐在轻言面前，脸色惨白，眼带悲伤，嘴角流出有腥味的血！梦妖就站在他们后面！

“还不拖上他滚！我数到三不滚就宰了，一二！”轻言的三还没说出口，梦妖就带着白鹿消失，看着闻着滴落在地上绿叶上的血，轻言神智开始消散，左眼开始变迷离！

“忍一时家庭就能幸福美满了吗？你还在欺骗自己，还在欺骗自己！世上根本就没有人会保护你，你父母不会，那一家子还要把你卖到窑子里做妓女！做伺候男人的妓女！你总是被伤害，每个人都想害你都想杀你！你的茶叶是很喜欢你但她护不了你，你也护不了她，上次她就被杀过！去杀戮，杀掉所有的人你和你的茶叶才能不被伤害！”

“你懂个屁！”轻言大吼一声后使劲找借口，“渣子是大夫她救人，我再杀人她不就白费功夫了吗？对，不要再杀人了，不杀人了，再杀人渣子就白费功夫了！不杀人了，不杀人了！妖怪也不杀了，不杀了！”

轻言着摇头，用泥土盖住了绿叶上的血滴，用两把剑穿过双脚插在地上，克制住想要追上去杀妖怪的冲动！

“就，就放过他们一次！就一次，看在枯藤的面子就放过他们一次，就一次！真的就一次，下次再见到一定会宰了他们！”轻言念着“枯藤”两个字才能冷静下来，不让自己完全迷失在黑暗里。

梦妖带着白鹿远离了那座山峰，来到了远处的小丘树下，想要用妖力帮白鹿疗伤，白鹿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想让梦妖白费功夫。

公主！其实梦妖也是枯藤，是枯藤最善良的一面！不然也不会叫那声“公主”阻止轻言姑娘杀自己！白鹿知道梦妖不想承认不想没尊严的叫那声“公主”可是他还是叫了，可见自己对他来说还是朋友。

“其实，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一起去，去游山玩水一次的，但是你一直没有时间，我，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说！”

“等你好了，我们就去，一起去，去你喜欢的川河画师的故乡看看！记得你说过那里山清水秀风景优美，人类都搬走了，废弃的房屋爬满了爬山虎，到了春天爬山虎就绿了，现在正好是春天，等你好了我就和你去！我给你治伤！”

“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快不行了！”白鹿一直看远处的蓝天，“真后悔，真后悔，不应该，不应该想看川河画师老去的模样就拿走山泽画师的青春！如果，如果没有拿走山泽画师的青春，轻言姑娘一定能一眼就认出川河，认出川河画师，就不会错手杀了山泽画师！”

白鹿语无伦次的，梦妖听不懂，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川河画师只认识山泽画师！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那天那里就是当年那个祭台的位置，他们到山上把我抓住了，把我绑在祭台上，要宰了我，要我祭天！可是，可是我不想死，不想死的！”白鹿始终忘不了那天的情景，“那天我哭得好大声，好大声，泪水都弄湿了我的脸，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我，不放过我！光着膀子，是从城里来的杀人刽子手，他双手举起发光发亮的大刀，在锋利的大刀光芒中我看到了希望，大地可怜我，把灵气给了我，我成了妖，挣脱了绳子，就，就把他们全都杀光了，杀光了，全都杀光了！流着泪，全都杀光了！”

“那天我又回到了那里，站在了那个位置上，天下着雨！你就撑着伞来了，好心帮我遮了雨，当时我好，好开心！终于有妖怪关心我了，我终于有了一个朋友！”

梦妖也还记得，但是自己给他遮雨是因为那天正好是枯藤的忌日，撑着伞走在雨中，看到一个酷似白面书生的妖怪，一身落寞的站在雨里发呆，一时心生怜悯就走过去给他遮了雨。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我记了一千年，记了一千年，一千年之后有一天我回想起来却忘了，忘了当时旁边那个棵小树有多高，是到我胸前还是到我头顶上，很多东西都会随时间的流逝被遗忘掉。我怕有一天忘了我们认识的场景，听说，听说人类有个画师画技高超，能画山画水画山精画妖怪，所以我就去，去找他帮我把那天的情景画下来。川河画师他真的，真的很厉害，我只说一遍他就把那天的情景画出来了，真的一模一样，只是那棵树，我忘了它的高度！”

“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呢？你有当我是朋友吗？”白鹿虽然多愁善感但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妖怪。

“有，我也一直当你是我，是我的朋友！”梦妖真的有当白鹿是朋友。

白鹿笑了，笑得很温馨，“那就好，好了，你也当我是，是朋友，那么下次想约你去，去游山玩水的时候我就，就可以说出口了！”

“不用，不用等一下次，等你好了，我就陪你去，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梦妖的声音还在颤抖，倚在树上白鹿再叫一声“梦妖”就化作了一团白气，风一吹来，便随风上了蓝天，成了一朵白色随风去远方游玩嬉戏人间。

梦妖再看认不出了，远去的白云哪朵是白鹿，“枯藤走了，你也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为什么都不能安生呢！别人的转世往生需要你们来做垫脚石，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

梦妖跪下地上，垂头质问膝盖下的草地，“姑娘，公主，姑娘，公主，呵呵，呵呵，都在算计之中！我的算计，夙愿的算计，巫女离欢的算计，往生河的算计！”

“如果我没有算计她解除杀众的封印，没有用杀众从往生河底召回枯藤的亡灵，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但我就是想要枯藤回来，回来一起去游山玩水这有什么错，这有什么错！”梦妖没有得到答案，也许他也不需要答案，做了就是做了，即使错了也不后悔，是啊，有什么好后悔的！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三千年来我都是一个，这次也一定可以的，一个去玩，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想扮小倌就去青楼，想做货担郎就挑货过村，对，像以前一样，挺好的，挺好的！”

梦妖化作一缕青烟上了蓝天，跟白云一起随风去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