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敲了敲窗子,引起了屋子里面人的动静。
不过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想要理他们两个的冲动。
从外面,只能听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是纸张之间摩擦的声音。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就是里面的那位将近翻了个个。
原本是背朝着窗户的样子,现在变成了面对着窗户。
只是不过动作还是一个手趴着桌子,另一个手上拿着方形纸张。
现在似乎是在用手擦眼泪吧,及其沙哑,都快要让人听不懂的声音响起。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早点去睡吧。就算是你们还年轻,可以不要为了我这样的人伤了身子,熬夜总归是不好的。”
贺将军每每说上那么一句话,嗓子就好像在喝刀子一样疼。
不过为了劝阻外面的人,不要跟他在这耗时间了。
贺将军还是努力的,想要多从嘴里面蹦出来几个字。
想要以此让外面的人知道,他真的没有事。
或者是想要利用窗外的人,对自己产生怜悯的心理吧。
自己都已经强撑成那个样子了,结果自己还在劝阻他。
那么为了自己好,他怎么说也应该让自己停下不要说话,然后回去睡觉了吧?
脑袋里面打着的小算盘框框响,可没想到外面的人还是有些不死心,敲了敲自己的窗子。
贺将军不想让外人看到,他现在哭的这副样子。
毕竟怎么说自己也是个曾经上过战场杀敌的将军。
如果让自己府里面的下人丫鬟,看到自己哭成这样。
即便是知道那些人没有胆子笑话自己,那人肯定也是有些不好受的。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努力的用已经有些颤抖的手撑起身子。
随意的抹了两下眼泪,想要喝一口,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水。
水壶早就已经变得有些空空如也,再怎么倒也倒不出来任何。
贺将军只能有些难受的,先用自己的口水垫了一下。
咽了一口口水之后,自己的嗓子非他没有得到好转。
在自己咽下去口水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嗓子还更疼了些。
再加上自己刚刚哭的确实是有点多了,而且这几天里忙着自家母亲的丧事,连饭都没有好好吃过。
现在嗓子被那样一刺激,直接就有了呕吐的感觉。
只是不过,哗哗啦啦的东西,顺着他的嘴全部都排除在外。
里面的东西干干净净的,似乎就是咱们平常喝的那种水。
贺将军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连普普通通的站着都有些难了。
摇摇晃晃的想要让自己的思绪清醒一下,结果终究还是没有站稳。
幸好,贺将军的反应速度,还有身体机能永远是异于常人。
很快就先用一个手扶住了桌子,然后又用一个手扶住了自己的头。
重重的摇了摇头,希望将自己脑子里面的那些浆糊全部都甩出去。
不过那也是只能想想,真实的感觉就是自己的头又更加的疼了。
也不知道,是着了风寒还是自己刚刚哭的太厉害的缘故。
贺将军只是觉得现在自己的脑子里面有一处常年隐匿的小火山,现在终于喷发。
整个人疼得,不由得屈膝跪在了地上,尊严什么的通通不要。
躲在房间外面的两人,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只是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应该进去。
里面这人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现在正在慢慢减弱。
等里面的声音差不多都快弱的没有呼吸的时候,外面的两个人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两个人连对视点头的时间都没有,只是苏钰赶紧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打开窗户。
里面正好看到,捂着心脏的贺将军,正在努力地向窗子这边伸出一只手来。
似乎是在求救,希望有人可以拉他一把。
苏钰顿时也顾及不了太多了,只是赶紧翻窗进入里面。
原本蹲在旁边,似乎还想要观察什么情况的厉尘澜看到自己小媳妇进去了,也立马跟着站了起来。
侧了侧身子,透过旁边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人非常难受的表情。
当即也没有多想,赶紧在自己的衣服上扯出了个条子。
苏钰注意到身后的响动之后,转头去看了他一眼。
看到他手上的条子之后,莫名有些嫌弃地问道。
“这不是有人受伤,你扯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厉尘澜有些憨憨的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这样的情况下,尬笑很显然是不合理的。
于是他也就只能在这寒风嗖嗖的地方站着,连个声响都不发出来。
苏钰有些嫌弃的咋舌,跑到屋子里面去之后,立马蹲下。
看到外面还愣愣地站在风中的男人,顿时又有些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你在外面站着干什么,赶紧进来帮忙呀。”
厉尘澜这才一边不停的哦着,一边弯腰想要过去。
手上拿着那一条被扯下来的黑色带子,想着到底也是自己衣服上的东西。
想着自己当年在塞外打仗时的那个场景,莫名有些不忍心丢弃。
就是那一条细细的黑色布条,厉尘澜也是有些随意的塞到自己紧身袖子里面的。
等到厉尘澜翻窗户进去的时候,苏钰手上拿着一瓶小小的药罐。
也不知道里面的成分究竟是什么,只是见她用那个小药罐在喝将军的鼻子那边晃了两下。
就这么慢慢悠悠的逆时针转着圈,然后有些急促的催促他过来。
“愣在原地干嘛,赶紧把窗户关了,把蜡烛熄了过来帮忙。”
对于医学上这些东西吧,厉尘澜真可谓是一窍不通。
听到苏钰这样有些烦躁的吩咐,赶紧一边哦着一边照做。
不过很明显还是有些笨手笨脚,就比如说关窗户的时候不小心夹到了自己的手。
就比如说原本是想要吹灭蜡烛来着,结果没有想到让蜡烛倒了,差点把桌子燃起来。
就这样四肢不协调的动作,很难让人相信是发生在一个将军身上的。
厉尘澜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只能一边站着齐齐的,另一个手挠了挠自己后面的头,道。
“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