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是墨家少夫人,来看二叔公的。”
巧巧立马站在崔七七身边大声说道。
“墨家少夫人?奴婢没听说过,也不知道。
奴婢只知道没有大老爷的吩咐,谁也不能去打扰老太爷。”
一个穿着水红色衣裤的丫环站了起来,横在门前,梗着脖子道。
崔七七朝花垛使了个眼色,径直朝房门走去,那两丫环连忙上前拦阻,巧巧和花垛一个一个把她们拉去了一边。
“你们干什么,快放来我们,唔!唔!”
崔七七轻轻推开了屋门,缓步走了进去。
顿时一股酸臭和腐败之气扑面而来,她皱了皱鼻子,四下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已经杂乱无章,桌椅也半久不新,窗框上的灰尘已积了浅浅一层,半遮的窗帘挡住了大半的阳光,昏沉的阴影在桌椅上罩上了淡淡的暮色,如枯黄的树木的颜色。
在左角靠墙的木床上,床角里坐着一个佝偻着的老头,花白的头发杂乱如一蓬蓬野草,皱纹满布的脸更加消瘦,歪斜着头,一双混浊的眼睛涣散无光,与当初那个固执健硕精明的老头已判若两人。
“二叔公。”
崔七七轻声唤道。
床里坐着的老人,眼珠都未转动一下,依然一动不动地呆坐着。
“二叔公,”
崔七七想了起道,”
一会你小孙子要来看你,你看你好久都没梳过头发了,要不过来一点,我帮你梳梳头发吧。”
“小孙子?”
二叔公猛地转过了头,“我的小宝要来看我?好好,你来帮我梳头。”
他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一边往床外爬了两步,崔七七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梳子,在他的头上梳了起来。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来,会被吃掉的,这里有鬼。”
突然二叔公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拼命摇着木床大叫道:“有鬼,有鬼。”
“好,好,我这就去告诉他们别来,这里有鬼,你先坐下来吧。”
“对,有鬼,告诉他们,有鬼。”
二叔公摇着床坐了下来,靠在床边嘟嚷着。
崔七七看了看梳子上挂着的几根白色的发丝,掏出绢帕包了起来。
“二叔公,我这就去告诉他们,下次再看来你。”
只见老人又一动不动地靠在床角,崔七七转身走出了屋子。
“你到底跟老太爷说什么了,让老太爷又开始发疯,要是老爷怪罪下来,哼,你可别想推给我们。”
那个穿水红色衣衫的丫环挣脱了巧巧捂着嘴的手,大声说道。
“走吧。”
崔七七轻轻说了声,便往院外走去。
“有事的话,我家小姐自会跟你们老爷交待,你们还是好好照顾着二叔公吧。”
巧巧和花垛放开她们,转身快步跟上了崔七七。
“你们等着,我!我!这就去告诉老爷。”
两个丫环在后面大骂着。
“你查了什么了吗?”
坐在马车上,崔七七转头问道墨子圭。
墨子圭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墨氏秘记》,“从家主书房里的密格里找到的,还没仔细看,可能会找到些线索吧。”
崔七七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仔细翻看起来。
突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崔七七不禁往前一扑,墨子圭忙把她拉进了怀里,“怎么了?”
他高声问道。
“少爷没事吧,前面有辆马车冲了出来,小的只好拉住了马,小的真不是故意的。”
车夫忙慌张地解释道。
“好了,知道了,继续走吧。”
马车却半天没移一步,“又怎么了?”
,墨子圭起身想去拉窗帘,却被崔七七拉住,摇了摇头。
“前面那辆马车挡住了路,小的只能跟在他的后面。”
车夫无奈地回道。
“七七,你觉查到什么?”
墨子圭转头低声问道。
“大少爷,到了。”
车夫擦了擦汗,转头喊道。
墨子圭从崔七七手里接过两张符文,转身从车上跃了出去,利落地站在了马车边。
一手撩开车帘,另一只从腰间抽出长剑。
崔七七拉着他的手,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只见在街口走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慢慢有人围了上来。
“你把马车往里赶,绕到街后面去。”
墨子圭对车夫说道。
车夫急忙扯着缰绳,掉转了马头,往街道的另一边飞快地驶去。
崔七七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瓷瓶,轻声对立在身边的墨子圭说道:“一会我把它们洒的时候,记得闭住气息。”
这时几有二、三十个围了过来,不大的街面已经站满了各色打扮的男子,挑夫、小贩和小厮,可仔细瞧过去,却发现不少人目光呆滞,一双眼睛只是狠狠地盯着墨子圭和崔七七。
“上”
其中一名灰衣的男子大喝道,几声响亮的哨音响起,顿时那些人如上了发条一般,立即抽出身上的武器,刀剑和匕首大喊着冲了上来。
在后面的灰衣人轻轻将抬手一挥,只见从暗处飞出了一群体形硕大的蚊子,“嗡嗡”
地扑了过来。
崔七七双手结印一挥,一只手全力将瓶中的细粉全都撒了出去,另一只手一挥一道金光挡在了面前。
只见瓶中白色的细粉在空中轻飘飘飞扬起来,不一会就混进了冲上来的一群人野,沾在他们的脸上,胳膊上,手臂上,也被呼入了体内。
顿时只见他们身上的皮肤开始被水融化了一般,一点点地变形,一点点变成粉末,慢慢又消失了,那些附在体内的盅虫一条条暴露了出来,扭动着掉落在地上,只听见“呯呯”
的声音,一个个残缺不全的人体,一个接一个的摔在了地上。
那些细粉也有不少都沾在飞来的盅蚊的身上,只见它们不停的“簌簌”
地落了下来,不一会地上就一片黑压压的虫尸。
此时,对面只剩下了五六个一身灰衣的男子,他们互相瞧了一眼,咬了咬牙,两个朝墨子圭扑了过去,剩下的朝崔七七窜了过来。
墨子圭纵身一跃,跳出去挡在他们的身前,手中的长剑泛着冷意,朵朵剑花刺向了对面的灰衣人,只见剑影翻飞,寒光刺眼,一股利气从剑中射出,直没入灰衣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