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南沉默,俊黑的眉头紧紧蹙着。
薛云容心里不禁敲鼓,叔婶的自私她可是在上一世亲自领教过,也深受其害,可徐晏南毕竟没跟他们深入接触……在这个重孝道的年代,自己这番话无疑是要旁人遭骂的,不知徐晏南会怎么看自己。
“那你一定保护好自己。”
徐晏南却是缓缓道,“在跟你大伯、姐姐联系上以前,吃亏装傻也不要跟他们硬碰硬。”
薛云容瞧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正派男人,“你怎么不劝我别计较,毕竟他们抚养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徐晏南郑重其事道,“父母留给你的钱财虽然重要,终究也是身外物,你不要因此让自己身涉险境。”
薛云容心头一暖,徐晏南倒是相信自己的很。
“你放心,我不但会保护好自己,父母留给我的东西,我也一定会一一拿回。”
徐晏南瞧着眼前的女子,明明是就是自己一直喜欢的女子,可似乎又跟以往有些不同,像只斗志勃勃的小公鸡,可爱的紧。
徐晏南在心底暗自发誓,绝对不会让眼前的女子受到一丝委屈。
……薛云容刚走进院子,就被薛得平喊住,“云容,晚饭吃了没,过来坐下来吃些。”
这倒出奇,他们会好心等自己回来吃饭?薛云容挑眉,瞥了眼饭桌上没剩半根菜叶的空盘,又看了眼对方,薛得平立刻挪开了视线。
李娟瞅着双手空空的薛云容,阴阳怪气道,“跟个野男人出去鬼混了一天一夜,连根毛也没见你拿回来。”
薛云容冷笑,原来把她叫过来吃饭是假,主要是为了要小张拿着的那些东西啊。
薛云容笑道,“村里离县城又不远,坐个车就到了,有什么想吃想买的,晏南哥直接带我去吃了,哪还用专门提回来,多麻烦。”
李娟变了脸色,这什么话,她薛云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果然不能让薛云容跟那个徐晏南继续在一起了。
一旁年纪小的薛建康不乐意,撅着嘴闹道,“妈妈,我也要去固县,我也想吃好吃的!”
李娟连忙哄道,“建康乖,妈妈以后带你去啊。”
薛宝儿翻了个白眼,“去个小县城有什么了不起,能吃什么好东西,哪比得上吴大哥见过世面,不糊弄人。”
呵,话里话外都在贬徐晏南?人是不与狗斗,却是可以看狗咬狗。
薛云容勾起嘴角,没继续这个话题,“李娟,我听赵大妈讲你想撮合吴大明跟宝儿?”
闻言,李娟变了脸色,这贱丫头居然没喊她婶子,而是直呼其名,这是要翻天么!更让她憋屈的是,她被赵大妈当着那么多人在大会上批评,还好她急中生智推说闹了场误会,她本意是想撮合吴大明跟宝儿,才把事情掩盖过去。
可后来的会上,那帮女人指桑骂槐的都在说什么要本分做人。
她什么时候把那帮没文化的村姑放眼里,可偏偏这次被人戳着脊梁骨,她又气又羞,也只能笑着附和。
“胡说八道!”
李娟怒道,“宝儿才不会跟吴大明在一起!”
那个吴大明不过是个卖货郎,又跟十里八乡的好多女人不清不楚,她根本瞧不上。
薛宝儿立刻吼道,“妈,到底谁是你亲闺女,为什么薛云容可以,我就不行。”
李娟一肚子怒火骂道,“一天到晚尽丢人,连饭都不会做,还想嫁人。”
薛宝儿急道,“我就是喜欢吴大哥,我就是要嫁给他,他手里有钱又见过世面……”
薛得平拿起旱烟在地上磕磕,叹气,“女大不中留。”
“你这个窝囊废,她是你侄女,什么也没给你带,明个别人问起,看你老脸往哪放!”
李娟夺过那杆旱烟,狠狠摔在地上,“家里没钱,第一个断的就是你这口烟!”
听到这,薛云容懒得继续待在这了,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思考如何完成系统给她的第一个任务。
……另一侧,徐晏南刚到家,就被牛佩佩叫进屋。
牛佩佩瘪嘴,“你跟薛云容去固县待了一晚上,都干啥了,你知道不知道村里人把话说得多难听。”
“没干啥。”
徐晏南拿起铁水壶孟灌了两口,“妈,我跟云容谈对象,用不着他们背后胡言乱语。”
“光说你也就算了。”
牛佩佩不乐意,“连我都被人指着鼻子说。”
“我们在固县有事耽误了。”
徐晏南皱眉,“你不要理那些长舌妇就是。”
牛佩佩没吭气,瞥了眼徐晏南,“文武说看见你从小轿车上下来,还有人跟着给你送东西来着。”
徐晏南面露倦色,“那些东西我没要,我这次去固县办事,没买东西。”
牛佩佩哦了声,“你明再去趟县城,去买点精面回来。”
“村里集市就有精面。”
徐晏南捏捏眉心,“上个月我不是把单位发的米面跟粮票工资一起寄回来了么,怎么还要买?”
“村里集市卖得贵。”
牛佩佩撇嘴,“家里这么多人,你给的那小半袋哪够吃。”
牛佩佩伸手直接去翻徐晏南的口袋,“你一个人也用不上那些,回了厂子在食堂里吃。”
牛佩佩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粮票跟钱,不禁纳闷,“你东西放哪了?”
徐晏南,“我把剩下的粮票都给薛云容了。”
“她还没过门,你给她干嘛!”
牛婶子又气又心疼,“你难道忘记前几天李娟还给她张罗的相亲的事?”
徐晏南,“她是我认定的人。”
牛佩佩刚要反驳,就被徐晏南抢白,“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我在厂里干活赚的工资跟粮票都寄回家。
这几年,大哥结婚了,家里新房也都盖了,没什么大花销的,我也需要为自己考虑了。”
牛佩佩急忙道,“文武还上学呢,你小妹还没嫁妆呢!”
徐晏南淡道,“小妹的嫁妆我会准备好,至于文武,他已经参加了三次高考,这次再考不上,另谋出路吧。”
徐晏南说完后,就躺在一张破小的床上,盖着一床薄被子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