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吃给你住，给你大好前途，给你妻子看病，你现在这样说，你不觉得心里惭愧吗？还是说你忘记了你当年对我说的那些话了？十二年前，你困窘潦倒，最后过来投奔我，你怎么说的？以后要做我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你忘了？”卫梓誉眯眼问，语气中讽刺鄙夷之意颇深。
程浩没有忘自己之前的承诺，但是这不代表他就可以无视他妻子的生命。
程浩看向司空城，眼睛发红，道：“十二年来，我替你做得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你还要将我的妻子牵涉进来，我妻子究竟做错了什么？十二年呐，你让她忍受疯病整整十二年，你知不知道，这十二年里，她多少次清醒的时候曾经多次自杀未遂？而她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只是因为我，因为我在替你做事？！卫梓誉！你让我情何以堪？”
程浩说到后面的时候，额上青筋跟跟毕露，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这几天知道真相以来，他睡不着，他每天都不停地追问自己，这十二年以来，他究竟时做了什么？！或者，他究竟做对了什么？
他恨自己，恨得咬牙，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之前根本不曾遇见过妻子，更不曾遇上卫梓誉。
哦，不对，卫梓誉是他自己巴上去的，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只想一巴掌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卫梓誉听到程浩后面的话，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僵滞。
他绝色无双的一张脸，白得刺目。
“你知道了？”卫梓誉问。
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留，这样的事情被撕开，卫梓誉曾经预想过不下上百次，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境下。
好了，知道就知道了呗，程浩知道真相，卫梓誉心情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当初既然做过那样的事，就想过这样的后果，只是，如果时间重来一次，他一定早一点对吴心幽下手。
“所以，今天会场上的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卫梓誉问道。
如果只是败在程浩手上，卫梓誉心底反倒是舒服不少，程浩毕竟是自己人，还是自己亲手栽培的心腹，他拒绝相信自己是被司空城打败的。
他卫梓誉如果要失败的话，那也一定是败在自己手上。
程浩知道卫梓誉的心思，他没有回答卫梓誉的问题，而是道：“我今天过来，只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我妻子的解药究竟在哪？”
卫梓誉诧异，掀起眼帘看他：“你妻子的解药？你是专业的药学人才，你自己能不清楚这种药究竟有没有解药？”
“在哪？”程浩忍不住怒火，一拳冲向卫梓誉的面庞，他抓住卫梓誉的衣领，“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究竟在哪？”
“我没有。”卫梓誉张了张嘴，单手擦拭嘴边的血迹，凑在眼前看了一眼，随后感叹道：“还真是，一点都不留余地，下手真狠啊。”
话音刚落，程浩的一拳冲上卫梓誉林外半张脸，卫梓誉格外好看的另外半张脸也挂了彩，鲜红夺目。
“说实话！”程浩的耐心告罄，尖锐声音几乎能划破卫梓誉的耳膜。
“实话也是没有，你是专业的你能不知道？”卫梓誉瞥他。
很好，程浩低声骂了一句脏话，随后“哐当”一声，卫梓誉连人带椅被掀翻在地。
程浩上前，揪住卫梓誉西装下面的衬衫衣领，一拳又一拳，不要命地全部砸上去。
“说不说实话，解药究竟在哪？你说话！”
卫梓誉吐出一口血沫外加掉落的牙齿几颗，躺在地上的双肘撑地，摊开道：“好吧，我说实话，解药我确实是没有，但是我知道有一个途径。”
程浩慢慢冷静下来，将卫梓誉从地上拎起，放到椅子上：“你说。”
卫梓誉将自己嘴边吐出来的血沫全部擦干净，随后看向他，道：“那个途径，就是你！”
程浩听到他的答案，捏着拳头就要上前。
卫梓誉伸手抵在他胸前：“等等，你听我说，你还记得你当初过来投靠我时拿的那张药方吗？那张药方后来被你研制成功，成为在市面上大受欢迎的减肥药品，但是最先开始的时候，那款药方可不是减肥药，而是一张毒药！你还记得吗？”
程浩抡在空中的拳头滞了滞，缓缓坐在椅子上。
“是吧，你应该也想起来了？话说那款药方确实厉害，我只是私下里无聊的时候，将你研制的那个药方闻了那么一小点，然后你猜猜出现了什么情况？我当时心跳狂乱，陷入昏睡。
“事后清醒的时候，这个发现让我实在是惊喜不已，后来你也看见了，我总算没有辜负你研制的药，用在你妻子身上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所有的过错都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妻子也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年少轻狂，研制的那款药方引起的。
隐隐约约的，他的记忆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个雨夜。
当年的他十六岁，少年人，意气风发，又因为一手易容术已经学得出神入化，身上更兼具药学天赋。
那天晚上，他人生中第一张药方刚刚研制成功，他一路又跑又跳，怀着无比喜悦激动的心情去给那人去看。
那人看是看了，只是看完之后，说了什么呢？
“你小小年纪，纨绔乖张，不走正道，竟然挖空心思去研究这些不正之物，于家族药学理念有悖!以后再让我发现你研究这些药物，我一定让你好好惩戒你。”
那人是这样跟他说的，凭什么呢？明明他废了那么大的心思研究的药物，结果被那人说成是不正之物，他心里不平，连夜逃出那个家族。
现在呢，十二年过去了，到底还是应了那个人说的话，他研究的药物成了害人害己的罪恶之源！
周围的声音全都彻底静了下去，程浩听不见任何声音，他身体疲惫又空虚，转身离开了书房。
书房外，司空城看程浩魂不守舍的样子，关切问道：“程先生？您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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