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宁穿着里衣,白玉脖颈间还留有未干的水珠,好一个丰肌秀骨。剑眉微蹙,鼻耸如峰,细长的眼睛现在正瞪圆了盯着你,朱唇微张,好似一颗爱心。
不说沈腰潘鬓,也算仪表堂堂。
“你,你认得我?”被人抓住偷看洗澡之事,你心里还是有点打鼓。
他放开你的手腕,准备向你行礼,你赶紧扶起他:“别别别,咳咳那个,我今日来你府上是有一事想要拜托刘公子。”
“什么?”
你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低头掩面哭泣起来,刘宇宁反倒来拉你。
“刘公子,其实我从小身体不好,找了道士相看了之后,说我有克夫命。若你我二人成亲,刘公子,你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所以?”
“成亲之事,父皇不会听我的,所以我来求你,向父皇开口,把亲事销毁,这样一来,你大可保住性命。”
刘宇宁收回扶着你的手,站直了身子,说:“不可能。”
你抬头看他,烛火摇曳,刘宇宁一脸正色,衬得他有些可怖。你又想起他背后的伤痕,更觉得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刘宇宁把你从地上捞起来,说:“我送你去后门,赶紧回府,婚事是圣旨,没得商量。”
“况且,你,我刘宇宁娶定了。”
刘宇宁抓着你的后衣领,一把将你轻轻扔出院门外,你觉得这人虽似阎王,但举动却对你敬三分,婚事说不定还能再谈谈。
正当刘宇宁要关上院门时,你一掌拍在门上,“刘公子,我,我其实早已心有所属。”
刘宇宁一听这话,心中一抽痛。
“你当真愿意跟不爱你的人成亲吗?”
“那他爱你吗?”他问。
这倒是反过来把你难住了,那白郎君不过是救你一命,从未给你任何承诺,连面也再没见过,更别提他是否爱你了。
“他若喜欢你,深爱你,他现在在何处?”
这时候你才恍然大悟,再看刘宇宁,眼里尽是柔情,还藏着几分愠怒。
“你要是再谈毁婚之事,我就把你今晚偷看我洗澡说出去!”
“诶!”大门在你眼前无情地关上。
说好的柔情呢……
那晚之后,阿缊被悄悄扔回公主府,而你对于刘宇宁非娶你不可之事苦恼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颓丧了,府内上下皆是哀色。
直至婚期,你心里所想全是刘宇宁那晚问你的话,是他一下子点醒了你,把你这几年来做的白郎君的梦一个一个通通捣碎。
你仔细想来,自己好像早已记不清白郎君是何模样了。
成亲那天,都城盛况空前,红绫在上空飘荡,公主府车马盈门,披红挂绿。
再合身不过的婚服在刘宇宁身上更衬得他神采英拔,脸上难掩的喜色竟帮他褪去了阎王的皮,反而温润至极。
你等坐在房里久了,睁眼便是触目的红,索性取了头饰便倒下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天光微亮,身上盖了被子,婚服完完整整地穿着,坐起来才看到,刘宇宁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
凑近一瞧,身上的酒味儿不浓,混着白茶香。他双眉舒展开来,呼吸声均匀,睫毛微动半分,看来是睡得真沉了。
阎王,睡着了也是很乖巧的嘛。
不过接下来几天,你一抛此想法,只觉得刘宇宁随时随地要对自己动手。
他总是皱着眉头站在远处看你玩闹,你被盯得后背直发凉,每次都是还没玩尽兴,就草草收了东西溜进房间躲着。
你与刘宇宁两个人距离甚远,男女之事当然一分未有进展。
皇后看这情形有些着急,召了你和刘宇宁一同进宫,准备敲打敲打你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