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黄药师

郭襄正于一方空地上，精心摆放烛台，手中执着三根清香，虔诚祈祷，口中反复呢喃着"神雕大侠"四字，似心中有所牵绊。

杨柳悄然倚于假山之侧，手扶石壁，静观郭襄之态。思绪如潮，心中暗自思量：这破虏的姐姐，莫非对那位大哥哥已然心生倾慕？唉，我怎会疏忽，竟将破虏生辰之事抛诸脑后？

杨柳瞬息间，她用力拍打额头，懊悔之余，抬眸望向那片蔚蓝如洗的天空。余光掠过，只见屋顶之上一道身影疾驰而过，杨柳未能辨清其人，但心中陡生追逐之意，只有一个字在心头回荡——"追"！

杨柳轻功师承古墓派，她凌空飞跃，势如破竹。前方之人似觉察身后风声，竟止步回首。

待杨柳近身之际，一张白发斑驳、精神矍铄的脸庞赫然显现，目测六七十岁，却依旧神采焕发，气度非凡。

黄药师"小妹妹，追老夫有何贵干？我们可曾相识？"

杨柳"原来并非大哥哥。

"她心底暗自叹息，面上却流露出一丝尴尬，恨不得寻地缝遁形。

黄药师"小妹妹认错人了。"

绿袍老翁洞察其尴尬之情，右手轻轻抚过她的秀发，温言询问："适才见你轻功超凡，顷刻间便能追上老夫。敢问小妹妹师承何门何派？能否告知一二？"

杨柳"晚辈并无门派归属，此乃家传武艺，恐难登大雅之堂。前辈气度不凡，必是江湖上威名赫赫之士。"

黄药师"江湖之事，早已是年轻人的世界，老夫早已退隐多年。"

杨柳"前辈尊姓大名，可否赐教？让柳儿铭记于心。"

黄药师"老夫不过桃花岛上的一个怪老头罢了，没什么大名……老夫姓黄。"

杨柳"桃花岛？此名似乎在何处听闻过……"

原来，此人正是桃花岛主黄药师。因听闻神雕侠将于襄阳城有所行动，他既担忧爱女与女婿的安全，又欲一睹神雕侠真容并阻止其所谓"阴谋"，故连夜赶至此地。

黄药师"桃花岛位于北海之滨，乘船前往需耗时两天一夜。"

杨柳对这位慈眉善目的老者顿生亲近之感，她亲昵地挽起黄药师的臂膀，热情邀约："黄爷爷，柳儿请您饮酒。"

黄药师"好，一同去喝酒。"

二人步入襄阳城最大酒楼，径直落座二楼临窗雅座。店小二送上两坛醇厚的女儿红，杨柳豪爽地斟满酒碗，一饮而尽，率先敬上黄药师。

杨柳"黄爷爷，柳儿敬您一杯。"

黄药师亦举碗畅饮，赞道："好酒。"

杨柳兴致盎然，连番斟酒，奈何酒量浅薄，一碗即醉。只见她脸颊微红，眼神迷离，更显娇憨可爱。

杨柳"黄爷爷，您在襄阳城可有亲人？"

黄药师"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那丫头有了夫君，早把我这亲爹抛诸脑后，胳膊肘总是向外拐。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杨柳"世上竟有如此不孝之女，真是暴殄天物。若我是她，定倍加珍惜父爱。柳儿自幼只有娘亲陪伴，白天传授武功，夜晚轻声哄我入梦。娘亲对我疼爱有加，外出闯荡江湖时，幸得大哥哥悉心照料，仿若我的另一位亲人。与他同行，乐趣无穷。若他能成为我爹爹，该有多好……"

杨柳慵懒地倚在窗边，目光流转于熙攘的街市。忽地，她似有所觉，惊喜之下，瞬息跃下二楼，欢快地奔至一人身后，以双手遮住其双目，故作神秘地戏谑道：

杨柳"猜猜我是谁？"

杨过"除了柳儿丫头，还有谁这般顽皮？"

杨柳"哼，不好玩！你一下子就猜出来了，真没意思。"

杨过"昨夜去了哪里？害我找了一上午。"

杨柳"大哥哥莫生气，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以后无论去哪，一定禀告你。"

杨过 "记住就好。"

此时，一声激昂的话语犹如天外之音，穿越嘈杂人声，清晰传至他们耳边。

黄药师"杨兄弟，久违了！可否上来共饮几杯？"

杨过闻声抬头，望见那熟悉的身影，不禁面露喜色，未曾料到在此处偶遇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