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于战乱中倾倒（32）

那声枪响，子弹飞得相当精准——击穿了那个修女们从修道院一路好好保护着带过来的半人高的神像。

有点好笑的是，那子弹刚好是从神像的心脏位置穿过的，就好像是神明被人类的武器给击穿了心脏一样，在这种情景下居然还有一种荒诞的诙谐感。

灰色的石头——因为那只能称之为是石头了——掉在了地上，于是石渣又溅起来一点，颇想曾经修道院里的神像坏掉的时候一样。

来着相当好认，哪怕他逆着光，那嚣张的红发和神情以及傲人的身高都能告诉所有人他的身份——以及那闪闪发光的、属于联盟军的肩章。

是艾伦斯，身后站着的却不是之前那位副官小姐了，而是一个没有见过的生面孔。

伊内斯几步从台上走到姑娘们面前，这几乎是一种保护的姿态了。她的厚鞋底敲在破烂的地板上，发出相当微妙的声音。

在这样的配乐中，伊内斯绷着脸看向艾伦斯。在此之前，她给了扯着新娘婚纱才好不让它落到地上的卡斯尼娅一眼，哪怕她带着让人几乎看不清路的头纱。

她果然能明白意思——首先是一把把头纱给扯了，然后一只手捞着长的要命的婚纱，并且蹲下来，用另一只手去相当随意地拿起了那个破碎不堪的神像——模样颇像是当初她被随意地带回家，由于父亲的功绩才勉勉强强保证她不饿死的时候。

那记忆也够远了，于是足以让卡斯尼娅简单愣愣神。这时候艾伦斯手下的一个兵也冲了过来，只不过没成功一把夺走已经几乎到了卡斯尼娅手上的神像。在两人几乎要打起来之前，艾伦斯倒是开口把人给叫了回来。

“我们要那块破石头没什么用。”他摊了摊手，说得相当随意。

“那你们打断婚礼有什么用呢？”伊内斯轻声询问，听上去倒是有点阴阳怪气，哪怕她本意没这样的意思。

谁知道艾伦斯只是相当开怀地大笑了几下，这才挥挥手，语气自然散漫地回复道。

“当然是为了追求自由的大计。”他招呼着手下的士兵——大概是这样的含义，“那么请各位都和我们走一趟吧——我已经尽量去选些有怜香惜玉精神的兵蛋子了。”

于是他哼着歌，就这样嚣张无比地离开了设个简陋的小教堂。而那个没见过面的新鲜副官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而姑娘们呢——小教堂里的姑娘，以及那个新鲜出炉的新郎，就这样被半逼着逮到了一个居然还相当不错的房子。看外形大概也是修道院或者小教堂吧，很难想象在战场边缘还有这种地方。

“之前这儿建造好之后就荒废了，直到这次有了钥匙才能重新打开。”

艾伦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硌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抽着这个年代贵的要死的香烟。

“不说这些了，来说一点实际的。”

“比如，你们所谓的神主、自由之罪、以及某人辛苦调配的所谓包治百病百伤的【神药】。”

他又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笑着、但目光几乎可以说是死死盯着眼前的伊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