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篇·完

“薛洋，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值得一只价值连城的锁灵囊？”

薛洋直接跌坐在地上，抬头紧紧盯着金光瑶的眸子。金光瑶见状也只能叹气，俯身手心覆上人的手背，愈发贴近薛洋的脸颊，与人对了对鼻尖。掌心渐渐上移，贴上人的腰身。

薛洋并非对他全无感情，只是当年那一剑早已让他封了心，绝了念，偏过头不愿与他再有什么亲密举动。，却也没有其他反抗。

“金宗主，你还是自重吧。”

金光瑶忍无可忍，抬手三指掐人两颊逼人与自己对视，又再次将人揽入怀中，冷冷与人对视。金光瑶何尝不知他心结在哪，可当年也确是局势所迫，聂明玦逼得他那般紧，他又能如何？金光瑶这才压低了嗓音，嗓音也带了几分狠戾却是在解释。

“当年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那个时候动手，被聂明玦盯死了我有什么办法？！何况，我早就安排了医师在动乱后接你，你呢？跑哪儿去了？！你和那个瞎子恩爱了多少年！”

“我知道，所以我从未怪你。”

金光瑶几近崩溃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知道这样的薛洋代表着什么，曾经秦愫与他大婚前，薛洋与他大闹了一场，最后不了了之，两人仍然有来往，却大不如从前。现在的薛洋，倒颇有几分真的不在意。这就是放下吗？

“薛洋，你别傻了，你以为他醒来会感谢你吗？不，他只会杀了你。”

“我甘心，我愿意。”

“薛洋！”

薛洋这才抬头去看他，眸光微闪，却再难有其他情愫。他还记得金光瑶与秦愫大婚时他说的话，冷淡的神情。他太清楚了，金光瑶现在也许是真的有感情，但绝对比不过他心中权势的比重，与其再来一次那般痛彻心扉的决裂，倒不如从来都没有。

“金光瑶，你我都是黑暗之子，但我也会腻。”

“成美，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不再寻什么晓星尘。”

“我要自由。”

“你说什么？”

“金光瑶，你此前问过我，我的愿望。我说了，是自由。但你不一样，你要的是天下，天下与自由，本来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你不能没有这份煊赫。”

金光瑶不想回忆之后的记忆，但他还是给了薛洋锁灵囊。也许和他说的一样，他并非是喜欢趋于黑暗的。

薛洋死后的七天，金光瑶没有任何进食与饮水，只是日夜不休地连修了七日的奏折。金光瑶还是选择了火化薛洋，铸了一块玉盒用来装薛洋的骨灰。薛洋会愿意在他身边吗，明明在大婚之前他那样绝情。

“你我不过床笫之欢、利益互换，薛公子何必如此在意？”

他那时正郁闷和秦愫的兄妹关系，哪里有心思哄薛洋，却不想，是实实在在地伤了他的心。薛洋死后，金光瑶如常并无太大变化，只是加快了所有的计划，直至观音庙一役，金光瑶断了一臂。

他忽然想起了薛洋。苏涉说过，薛洋也断了一臂，却急着去抢锁灵囊，没有心思去管。也许是因着这前车之鉴，金光瑶护紧了自己怀里的玉盒。成美…成美…，金光瑶自己也惊了一刹，他知道自己今日怕是挨不过去了，但不能让薛洋和自己一起葬在这里。

观音庙阴气太重，不利于薛洋聚魂，若是留在此处，恐怕只会再无轮回之机。想到此处，他心下一紧，直接跪在了蓝曦臣身前、只为给自己与薛洋求一个来世。却未曾料到，竟惨败在了他聂怀桑手上。

被封入棺前，金光瑶将玉盒留在了棺外，他何尝不想薛洋来陪自己。但他想起了薛洋的话，他想要自由。自己有这样的结局，是罪有应得，但他薛洋，却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光瑶的魂体在一片黑暗中醒来，探了探自己的灵力，还算能用。可即使如此，他却仍然无法出棺，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是位老者，熟悉却又十分陌生。

“金光瑶，你最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