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国篇

“你想说什么？”

对上那双眼睛，澹台烬竟然有些茫然，她的眼中为何有一丝转瞬而过的悲悯？是错觉吗？

“澹台烬，我被引入梦中的那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自然也是进入了名为般若浮生的梦里。”澹台烬看向方才冥夜消散的方向，“在那个梦里，我是战神，带着所有人的希望，所到之处，尽是光亮。”

天呐，小魔神居然幻想自己变成战神冥夜！这个魔胎多少有点叛逆啊。听到他一脸骄傲的说着这些，黎苏苏确实被惊到了，她不是很懂冥夜此举又是为何呢？

黎苏苏半信半疑的问，“你……很享受那种感觉吗？”

“与其说是享受，倒不如说是羡慕。”澹台烬长叹一声，有些失落，“我不过是个被丢弃到异国的质子，人人都说我是个怪物，心里都盼着我早些去死，呵，那有怎样？为什么要让他们如愿，我偏要努力活下来。可是冥夜却不一样，他是高高在上的神，身旁同僚、背后将士都希望他这束光能永远亮着，而他却和同僚们带着众生希望陨灭。我的死，和他们的生一样，闻者悦然；我的生，如他们的死一般，知者忧闷。”

黎苏苏认真的说： “那是神的职责，亦是神的格局，他们向生而死，用自身的陨灭换三界众生一条活路。爱人者，人恒爱之，神爱世人，世人自然也敬之爱之。”

澹台烬催动法力，向岸边移动，使用倾世之玉的力量会带来反噬，在反噬来临之前，他们必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如果世人对神毫无敬意，那么神还有继续为他们牺牲的必要吗？”

面对这样的问题，黎苏苏先是一愣，而后释然，她除去叶家二小姐叶夕雾这个身份之外，还是仙门弟子黎苏苏。

“神之一字，便是世人所表达的对他们最高的敬意，是世人心中无所不能的存在，神生来就被给予了爱与责任。也许，于神而言，那并非是牺牲，而是他们价值所在。”

“那么魔神呢？你认为，魔神也是神吗？”

黎苏苏没有回答，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吧，有着倾覆天地的力量，却无一颗仁爱之心。

二人找来一些干树枝，搭起一个简易的支架将湿衣服放上去烘干，澹台烬靠着树干坐下，脸色很不好，即便是魔神之躯，也压制不住倾世之玉的邪气。

“澹台烬，在墨河河底，我们身边那些紫色的光是什么？”

“法术。”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术？”

澹台烬长叹一口气，不紧不慢的解释：“在濒死之时，我看到一枚小小的宝石，散发着紫光，便吸收了它的力量，入般若浮生之梦才知，那是上古的神器，不过是有些许反噬罢了，不碍事。”

“倾世之玉……”黎苏苏看着他，不像是能胡乱编出来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呵，你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叶府二小姐，平时书都不读，怎么会知道这个。”澹台烬之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配合她演戏，现在为了不多生是非，故意提醒她现在是叶夕雾的身份，不该知道那么多。